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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教生死兩相安

晚期癌病患者屬靈關顧者手冊


經訓:

希伯來書 2: 14-15

14 兒女既同有血肉之體、他也照樣親自成了血肉之體。特要藉著死、敗壞那掌死權的就是魔鬼。

15 並要釋放那些一生因怕死而為奴僕的人。


(I) 導言

(II) 面對死亡威脅的吊詭 (paradoxical) 社會現象

(III) 華人晚期癌病者的死亡挑戰

(IV) 細心聆聽的應用篇

(V) 臨終時期關顧策略

(VI) 基督教華人寧養事工謅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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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 導言:

哲學家彼得基夫 (Peter Kreeft) 在他的一本有關死亡的著作裡面說:「為甚麼我要寫死亡?因為我有不治之症?可是,讀者啊!不單止我有,你也有!生命總有終結之日!(Life is fatal)。」古語說:「未知生,焉知死?」也許透過基夫的反省,我們可把上述語句略作修改,透過認識死亡,我們可以更了解生命的本質。問題是:現代人對死亡缺乏認識,甚至因著面對死亡而恐懼,我們對死這會事,視而不見,聽而不聞!若此,死味和孤獨,如影隨形的成了孖生兄弟。晚期癌症患者總是找不到一個與之暢談死前掙扎的人。今日孤單的是別人,他日極有可能孤單的是你和我!詩人 Terry Kettering 曾經以一首詩「病房中有隻大象」來描寫人面對死亡的孤單無助感。茲敬錄如下:

The Elephant in the Room

By Terry Kettering

There's an elephant in the room.
It is large and squatting, so it is hard to get around it.
But we do not talk about the elephant
Yet we squeeze by with, "How are you?"
And, "I'm fine" ...in the room.
And a thousand other forms of trivial chatter.
We talk about the weather.
We talk about work.
We talk about everything else -
death, except the elephant in the room.

There's an elephant in the room,
We all know it is there.
We are thinking about the elephant as we talk together.
It is constantly on our minds.

For, you see, it is a very big elephant.
It has hurt us all.
Oh, please, say her name.
Oh, please, say "Barbara" again.
Oh, please, let's talk about the elephant in the room.
For if we talk about her,
Perhaps we can talk about her life.
Can I say "Barbara" to you and not have you look away?
For if I cannot, then you are leaving me Alone ...
In a room ...With an elephant.

公元635年敘利亞景教徒來華介紹其信仰時,便以「三常之門,開生滅死」來形容基督信仰(見〈大秦景教流行中國碑〉)。「三常」就是信、望、愛,我深信基督信仰是充充沛沛的幫助人去克服死亡恐懼,使人盡得以直教生死兩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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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面對死亡威脅的吊詭 (paradoxical) 社會現象
  • 在廿一世紀啟始的今日,人類社會流行著吊詭式 (paradoxical) 的社會現象:

    1. 迴避死亡;
    2. 爭取「安樂死」

    當死亡尚未逼近時,人免除死亡威脅的辦法是避而不談,存而不論;而論死亡逼近之際,人則以安樂死,意圖以加速死亡來逃避死亡的恐懼。這兩種表面上相反的態度,其實都是人離棄永恆生命盼望之後的正常反應:人總是無奈地希望逃避死亡的痛苦。

    1. 迴避死亡心態:

      為什麼現代人對死亡這樣陌生,甚至避而不談呢?南安省癌症中心的羅拔博曼醫生(Robert Buckman)有以下的解釋。他指出現代人從經驗和世界觀上均對死亡無知,忌諱死亡。避而不談就是一條似是而非的出路。

      1. 缺乏體驗的一代

        傳統文化裏,中國人祈求五福臨門,五福的意思在《尚書洪范》篇中謂: 『一曰壽,二曰富,三曰康寧,四曰修好德,五曰考終命。』百年前,壽終正寢是家中常有的事,我們的父執輩也許在家中看見其長輩辭世的情況。死亡是生、老、病的另一個正常環節。現今的一輩,甚少會體驗家中壽終正寢的氣氛,死亡已是醫院病房及殯儀館等專業人士的範圍。經過化裝的遺體和真正的死相很不一樣;根據我的經驗,人熟睡時和屍體的面容最相似。(當然,遺體沒有呼吸及面色較蒼白吧了。)相反地,現代人經常從傳媒中知道醫學上大有突破,轉危為安,從瀕死把人救活是值得大事報導的新聞。反之,自然死亡幾乎無人提及,人對之也就全無感性的認識,死途既然是陌生的,忌諱便是正常的反應。

      2. 「獲取型」的世界觀

        我們的社會是一個「獲取型」,以成就事業得到良好報酬為美好事的社群。死是失去,帶不走任何成就的一回事;如果獲取成就是好事,失去便是壞事。人如果以得到物質,精神報酬為正面的,那麼人便感到死亡是極為負面的了!如果存是生趣之源,歿是生趣之墓,不提也罷!

        近年來,有些宗教界也傾向把信仰集中在個人生趣方面。例如,神賜人享受豐富人生,如何成為一個身心健康而有感染力的人等等。從好處來說,信仰為人帶來積極人生觀,可是不知是有意抑或無意,這些信仰焦點竟然與「獲取型」世界觀吻合。死亡一類的課題卻被打入冷宮,在進取型的生命觀裡沒有死的份兒!博曼醫生強調他對宗教無興趣,也無貶意,他只是指出,這樣子的世界觀與宗教觀叫死亡更難以為人接受而!

    2. 爭取「安樂死」心態

      1. 「安樂死」字義:

        「安樂死」(euthanasia)一詞源於希臘文之 ευ (eu 好的) 和 θανατοs (thanatos 死亡/睡了)。現在的意思已轉化為以外力幫助晚期病者結束生命,解脫痛苦的代名詞。傳媒為了澄清其含意,便用上「仁慈殺人」(mercy killing) 或「協助性自殺」(assisted suicide)來形容這類結束生命的行為。

        「安樂死」是求死者以外的人,以減少病者痛苦為理由,加速病者死亡。「安樂死」與撤除治療(病者自然地死亡)和頤養(palliative care 善終)服務不同。撤除治療並沒有加速病者死亡,而頤養的目的是減輕病者痛苦,但同樣沒有加速病者死亡。

      2. 爭取「安樂死」心態的成因:

        爭取「安樂死」是一個不容忽視的社會運動。在加國 1993, 94及96年均有「安樂死」相關的訴訟或傳媒上的爭論。究其形成因素,有以下八點:

        1. 失去屬靈人生觀
        2. 過於強調人的主權
        3. 太過尋求免除痛楚之方法
        4. 尋求容易出路
        5. 人的無知與傲慢
        6. 對鎮痛方法的無知與誤解
        7. 缺少頤養服務 (palliative care/hospice)
        8. 缺少頤養教育

      3. 加國法律定義:

        「安樂死」在法律上的定義清楚明確地指出「To act or fail to act so as to cause the death of a human being for the purpose of relieving suffering」。中文可譯作:「安樂死」是以減輕痛苦為理由,人故意去做或不去做治療來導致病者加速其死亡。

        在法律上,治療是指病者需要治病之藥物,或與醫療有直接關係之設備。維持病者生命的心肺系統和飲食並不算為治療,病者有權拒絕飲食,病者及經病者授權的家屬可以關掉維持生命系統,讓病者自然死亡,這樣就不算是「安樂死」。但法律卻禁止護理人員撤除病者飲食及維生系統,理由是這是護理人員工作範圍以外的權責。

        在1987 年加國法律改革委員會重申禁止安樂死的規定。在1995年加國「協助自殺及安樂死」參議院委員會 (The Senate Committee on Assisted Suicide and Euthanasia)也重申禁止「安樂死」。(該委員會立場摘要,請參附件一)

      4. 「安樂死」分類法:

        根據病者求生或求死的意願,「安樂死」可分作三類:

        1. 自願性「安樂死」 (Voluntary Euthanasia)

          病者主動要求以藥物或其他手段來結束生命。

          例如1994年2 月B.C.省維多利亞市 Sue Rodriguez 女士在不知名人士協助,並為國會議員Svend Robinson 見證下自願「安樂死」。 (加國參議院的立場 – 請參附件一) (加國醫護人員對反對安樂死的立場書 – 請參附件二)

        2. 非自願性「安樂死」 (Non-voluntary Euthanasia)

          病者並無主動要求「安樂死」,護理人員在違反其意願之下,以藥物或其他手段結束病者生命。例如1993年10 月沙省(Saskatchewan)農夫Robert Latimer於其農莊以一氧化碳(carbon monoxide)焗死其12 歲腦殘障女兒Tracy。Tracy可以表達自己喜惡,但完全不能照顧自己的生活。Robert Latimer被判二級謀殺罪名成立。

        3. 非由己意的「安樂死」

          病者已失去表達意願的能力。例如病者已昏迷或瞻妄。醫護人員主動以藥物或其他手段結束其生命。

          例如在新斯高沙省哈里發斯市(Nova Scotia, Halifax) 醫生Nancy Morrison 被控於 1996年11月為已昏迷病人注射氯化鉀 (potassium chloride)加速其死亡。結果由於證據不足,Nancy被判無罪,但Nancy 在步出法庭時向公眾表示悔疚 (remorseful)。

      5. 「安樂死」所引發的道德問題:

        「安樂死」往往被誤解為解脫死前痛苦的手段,其實 「安樂死」引發出頗多道德上的難題,茲引述如下:

        1. 荷蘭已於 2000年11月19日經其國會通過「安樂死」合法化,成為全世界第一個「安樂死」合法化的國家。但是,據荷蘭Kass醫生1992年研究指出,研究期內三千三百宗死亡個案中,其中約三份之一,即一千宗,為非自願性「安樂死」,也就是這一千個病者是在違反其意願之下被護理人員「仁慈」地殺死(Kass L.R.: Am. Coll. Surg. Bull. 1992; 77(3): 6-17)。

        2. 美國 Kevorkian醫生一向主張「安樂死」合法化(美國俄勒岡州已容許「安樂死」執行)。但是,根據69名由Kevorkian執行「安樂死」的病者之中,75%死者(即52人)並沒有患上任何晚期病症,其中5名死者根本找不到身體上的病徵。

      6. 如何回應「安樂死」的挑戰:

        加國醫療界對「安樂死」大多數持反對意見,他們指出「安樂死」缺乏道德及醫療倫理的支持。他們要求政府加強頤養服務,減少晚期病者的痛苦。其立場書請參附件(二)。綜合各方面討論,回應「安樂死」挑戰有以下五點:

        1. 使用足夠鎮痛劑
        2. 提供足夠頤養服務
        3. 教導公眾頤養知識
        4. 教導生命是神聖的真理
        5. 提供永恆的希望

    小結:回應死亡威脅的挑戰

    聖經中的希伯來詩歌智慧書(包括約伯記、詩篇、箴言和傳道書)常常探討苦難,人失去生趣,以至死亡的經驗。詩歌智慧書不乏對生命本質,存歿有著深層體會的語句。奇妙的地方是,聖經並不認為死亡是絕望的,人需要珍惜今世的生命;死亡卻提醒我們人生之中的事物,可以分類為短暫的和含有永恆意味的。前者是包括我們的學位、才幹、工作,但是沒有生命承托著這一切,都是虛空的;而後者包括愛、關懷、和高尚的情操,卻可以跨越世代,活在人心。今世人間給我們機會,空間以短暫提取永恆,並把永恆的美善帶入永遠,永存的帳幕中。(路加福音 16: 1-13)

    古語謂:視死如歸!這是何等智慧的話!可是,實際上,一生怕死為奴者卻是不少。耶穌基督來要藉著十字架之死敗壞那掌死權的,並要釋放那些一生因怕死而為奴僕的人。(希伯來書3:15)這句經文帶給我們無限的安慰和幫助。

    運用SOAP訂定屬靈關顧者牧養計劃( Spiritual Caregiver Pastoral Plan)1

    1. 先聽:包括SOAP四個小步驟—

    S(subjective) — 組員說了些什麼。

    O(objective) — 關顧者觀察組員的性格、言談之間的語意、生活習慣等。

    A(assessment) — 關顧者評估各方面資料。

    P(plan) — 關顧者先經過祈禱,然後定出牧養計劃(Pastoral Care Plan)。

  • 再問與回應 —
  • 在多數的情形下,組員不會直接道盡心中原委,所以「再問」是澄清心意的重要一環。

    聆聽是要對組員先了解,然後才對他們的經歷表同情(empathy)。聆聽不是對經歷作身同感受之即時反應(sympathy)。尤其需要留意的是,也許組員的情況會勾起我們的往事、過往的感受;但我們切忌把自己當年感受,投入眼前組員的感受之中。總要記著,屬靈關顧者只宜全心全意為組員而活。 「先了解才表達同情」的意思,就是要及時又直接地回應(response)組員的心結問題;而不是未經細心聆聽,便隨心中感觸作出反應(reac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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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華人晚期癌病者的死亡挑戰
  • 現在讓我們來看一看三個有關死亡階段的研究。第一個死階段的理論是 Elizabeth Kubler-Ross 醫生的五個死亡的階段論。第二就是Robert Buckman醫生的三個死亡階段論。第三就是梁應安的四個死亡階段論。

    三個有關死亡階段

    Elizabeth Kubler-RossRobert BuckmanJames Yeng-On Leung
    ────噩耗 (The Breaking of Bad News) – 病者步入生命終站 (The beginning of the imminent death)
    否認及與其他人隔絕時期(Denial & Isolation)面向威脅期(Facing the threat)回應噩耗時期(Facing the threat with personality type)
    憤怒或遷怒他人時期(Anger)

    討價還價時期(Bargaining)

    憂鬱時期(Depress)

    晚期病病徵顯現時期(Being ill)積極另類治療時期Aggressive AlternativeTreatment("Normal living" stage)
    積極頤養治療時期頤養(Palliative Care)可譯作寧養或善終關顧Symptoms-controlling(Bed-ridden stage)
    接納時期(Acceptance)最後時期(The last stage)臨終時期(Void stage)
    ──── Two Roads to Death:

    <Low Road>       <High Road>

    1. 五個面臨死亡階段

    坊間最流行Elizabeth Kubler-Ross 醫生「五個面臨死亡階段」的觀點。 為方便討論及批評,簡介及其理論如下:

    1. Kubler-Ross 醫生簡介
    2. 第一個階段:否認及與其他人隔絕時(Denial & Isolation)

      病者知道自己身患晚期病之後,便對身邊的人不瞅不睬,獨個兒悶悶不樂;但卻否認身患晚期癌病,自欺欺人。

      第二個階段:憤怒或遷怒他人時期(Anger)

      當病者病情惡化,又或者病者知道不可再自欺欺人時,病者的情緒變得容易憤怒。 家人照顧略有不合心意之際,便大發雷霆;又或者把自己身患重病的原因,歸咎過往醫生誤診,拖延挽救機會;又或者指責某些家人惡對待之,使病者抑鬱成病等等。 在遷怒時期,病者與家人關係便會轉趨惡化,言語間彼此傷害或啞忍,埋藏怒氣於心底。

      第三個階段:討價還價時期(Bargaining)

      當病者知道無法自欺欺人,又知道遷怒無益,病者便轉向上蒼討價還價,祈求醫治。 在這個時期,病者和家人都會向上蒼祈福,心中默許種種報答鬼神保佑的承諾,其中包括禁戒遷怒,禁戒某類食物或付出金錢報答鬼神之類。

      第四個階段:憂鬱時期(Depress)

      當病者知道無法自欺欺人,又知道遷怒無益,轉向上蒼討價還價又告失敗時的情緒反應。

      第五個階段:接納時期(Acceptance)

      當病情轉趨惡化,病者與家人就已進入預期哀悼的情緒;病者心境轉向接納現實,身心也轉為空洞,對一切身邊事物也變得無所謂了。

      這套五個面臨死亡階段,源自一位美國女醫生Elizabeth Kubler-Ross的著作「生寄死歸」(On Death and Dying)。 此書已刊行三十年,至今仍受人看重,成為生死學的經典。 在我看來,這是一本好書,它能幫助讀者了解病者種種情緒反應和背後因由。 作者闡述與病者對話記錄(Verbatim),頗多精闢之處,可供關顧晚期病者的家人和朋友參考。

      不過,這「五個面臨死亡階段」的差誤,卻在於病者的情緒,根本是不可能以邏輯方式單向發展的。 據我多年在新寧醫院晚期癌病頤養病房臨床觀察所得,病者情緒甚至可以一日數變,極少是從一個階段,按步發展至另一個情緒階段。 因此我同意西乃山醫務社工Michael Chiban博士的見解,認為Elizabeth Kubler-Ross的研究缺乏社會科學數據支持;因為其中有些受訪者,甚至尚未知道自己身患晚期病呢!

      故此,我不反對可以「生寄死歸」作為與病者交談之道的參考,但絕不宜盲目地依照其五個階段之說法來行事,以免延誤與病者建立信任的機會。

    3. Robert Buckman醫生的三個死亡階段論
    4. 如果你要問:那該如何掌握病者的情緒呢?我樂於推介Robert Buckman醫生的著作「I don't know what to say」(欲語無言)一書。 這位作者在新寧醫院行醫,其簡介如下。

      Robert Buckman醫生簡介

      Buckman指出病者的情緒有三個發展時期:

      第一個時期:面向威脅期(Facing the threat)

      病者個人的性格,身處的環境往往影響了他的情緒反應。

      第二個時期:晚期病病徵顯現時期(Being ill)

      病者在知道自己身患晚期病初時,外表上身體機能尚能如常運作;但在第二個時期,病徵顯現,他們多不能如常生活,需要倚靠他人照顧起居生活。

      第三個時期:最後時期(The last stage)

      病者會感到空虛(void),身體機能衰退直至死亡臨近。 這當然會影響病者生理,同時也會引發出不同的心理反應。

      以上簡介了兩種面臨死亡的階段論,讀者可以自己判斷何種說法較為合用,我個人則認為Buckman的理論,較為切合實際情況;誠然人的情緒並不一定是依邏輯性發展的,因此,我認同病者情緒應受著其性格和病情作出互相影響。 我的看法是關顧者若能以Buckman的理論為綱,再輔以「生寄死歸」一書的對談技巧,那就應該可以有效地幫助病者了。

      至於有關華人文化中的面對死亡階段論,以及如何對應該病者情緒,我將會在下面與讀者探討。

      關顧晚期癌症病者,要訣在於認識其面對死亡挑戰之每一個階段;原因是關顧者需要和病人同行伴走,助他渡過生命終站前的日子。

      上文曾經介紹Kubler-Ross醫生的五個死亡階段論,及指出這個階段論並不正確;因為人的情緒不能以邏輯形式發展。 另一位醫生Robert Buckman則以病情,生理狀況來界定晚期病者的三個死亡階段。

      本文將加入對華人病者的觀察,向您介紹本人主張的四個死亡挑戰階段論,以作關顧者參考之用。 並於每個階段之後,簡介一些適合華人文化之關顧策略,並列舉以真理及愛心對待病者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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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華人晚期癌病者關顧策略
  •  死亡階段關顧策略
    1回應噩耗時期
    病者之回應,往往基於病者性格理型(Personality)及價值取向
    認清病者的性格理型,然後與病者談論噩耗,且以真理幫助他們接納事實,以及決定餘生的方向。
    2積極另類治療時期
    在一般華人的認識中,另類治療乃是指中草藥及成藥這兩大類
    協助病者及家人認識另類藥物及營養品。 並按照真理處理其希望與失望的心境。
    3積極頤養治療時期
    頤養(Palliative Care)可譯作寧養或善終關顧
    協助病者、家人與醫護人員有適切的溝通,以配合頤養治療,並按照真理處理病者與家人的預期哀悼心情(Anticipating Grief)。
    4臨終時期
    視乎病情,病者臨終時可分為昏睡主導臨終期或幻覺主導臨終期
    協助病者寧靜安養,協助家人了解病者臨終時期之表現,直教生死兩相安。

    根據本人的研究及觀察,西方文化中的醫護人員,視病者為治療之決策者,病者自然有權知道病況與治療方案。 但在華人的文化中,病者家人纔是治療方案的決策者;而病人通常是免受刺激的受保護者。 學者對死亡階段研究,先後以情緒、生理作生命終站的階段。 至於華人文化因素,西方學者自然甚少涉獵;多倫多華洋雜處,兼收並蓄東方及西方研究資料,期待賢者共同交流,直教生死兩相安,是為至禱。

    1. 回應噩耗時期關顧策略

    1. 何謂回應噩耗時期

    當晚期癌症病者步入生命終站前,大多會經過以下四個時期:一、回應噩耗;二、積極另類治療;三、積極頤養治療;四、臨終時期。 為此,屬靈關顧者宜因應病者及家人每個時期的需要,訂定關顧策略,務求直教生死兩相安。

    所謂「噩耗」就是醫生告知病者所患的是絕症;病者回應噩耗的態度,往往因人而異。 我在新寧醫院南安省癌症中心作學習及研究期間,曾有機會與驚聞噩耗後的病人交談。

    通常,開始時病人仍然能夠安坐診室,等候醫生進行例行覆診;那一刻,病人的情緒是平和的。 但當醫生向他宣佈病情(噩耗)之後,接著病者就會被告知,我將會與他進行交談,接下去就可能完全換上另一幅圖畫。

  • 不同人有不同反應
  • Kubler-Ross醫生在「生寄死歸」(On Death And Dying)一書上說得好,「你們以怎樣的態度過活,也會以同樣的態度面對死亡。 」很明顯,不同類型的病者,會有不同的反應。 最常見的反應有:

    感受型(Heart Center)的病者—傾向於深切感受到死亡臨近的傷痛;

    理性型(Head Center)病者—則傾向於按耐情緒,認真地查問前路如何,並積極尋求各種出路的可行性;

    肝膽型(Gut Center)的病者—較傾向於表達情緒反應,例如狂笑、怒吼;不甘心坐以待斃,會馬上部署解決問題方法。

  • 關顧者應有的準備
  • 屬靈關顧者切忌將心比己,以爲一己的感受便是病者的感受。 需知道,關顧者與病者的性格理型若然不相同,那麼他們對生活的態度便截然不同,面對死亡威脅之取向自然大有差異。 除非我們已了解病者對噩耗的看法,否則,我們對病者的安慰與勸告,根本就徒勞無益。

    以下是屬靈關顧者,在協助晚期病者渡過「回應噩耗時期」時應有的準備:

    1. 實況檢討

    實況檢討就是尋找關顧者與病人背景、生活態度相異點,從而區分兩人的分野。 實況檢討可防止我們過於認同病者的悲苦;此舉提醒我們一方面需要了解病者,另一方面則要肯定自己不是病人。 因此,病者的遭遇無必要臨到自己身上。

  • 了解病者性格理型
  • 死亡是人類的公敵,沒有人歡迎它。 可是,不同人的性格,對死亡均有不同的看法;多了解病者平日的生活態度,正是了解病者性格理型的最好方法。 關顧者切忌以自己的性格理型強加在病者身上,強求為病者去尋求出路。

  • 對待病者情理兼容
  • 關顧者可以同情病者面臨死亡的恐懼、憤怒與受傷, 但亦需要在適當時候挑戰病者,幫助他們面對現實,善用餘下時光。 這樣才算作為實際又有建設性的做法。

  • 驚聞噩耗期—關注與回應
  • 親友病情陷入晚期,身邊的關顧者當然感到難過;很多時面對受苦的病人,難免欲語無言,不知所措。 因此,關顧者宜先透過聆聽者的言語,觀察他們的行為,尋出病者所屬的性格理型,務求清晰地掌握到病者的心態,才作出適合的對策。 切忌將心比己,以自己的主觀感受來要求病者去「聽取意見」,「節哀順變」,「馬上行動」等;也許這些都是好意見,但病者卻不一定合用。

    通常關顧者的回應策略有二:

    回應策略一: 關顧者宜先聽,再問,後講。

    須知道病者性格理型人人不同。 除非我們先聽聽病者心聲,再問一些澄清性的問題,務求對病人心態有全面了解,否則關顧者所講的話並無安慰果效。

    回應策略二: 掌握病者關注點背後的情緒(喜、怒、哀、懼),反覆思量情緒背後的因由,然後才提出解決的方案。

    以下是一些應用的例子:

    1. 病者感到一旦癌症醫生向他們宣佈患上晚期病的同時,即等同暗示已經放棄對他們作出醫治;換言之,病者將要面對死亡的威脅。 不同類型的病人,就會有不同的反應,所以關顧者必須了解透徹,才能「因人施助」。

      肝膽型(Gut Center)病者 — 通常容易對死亡感到憤怒,甚至會即時爆發強烈反應;往往會爭取在最rgb時間內另尋出路,例如要求出院,飛返原居地求醫,接受另類療法等。 其實他們的反應和行動,都是用以掩蓋內心不安的情緒。

      頭腦型(Head Center)病者 — 會避開死亡逼近的事實,將自己的內心世界隱藏起來;但卻傾向於考慮各種療法、經濟及家人等有關因素。 這種人通常會預先訂定自己情緒反應的模式,例如不容許自己悲觀,要求自己有信心等;然而當他們的理性失控時,就會立刻陷入絕望的深淵,無法自拔。

      感情型(Heart Center)病者 — 會對死亡、個人及家人感到很是哀傷。 他們所流露出來或隱藏於內心的情緒,均會令身邊的親友覺得十分傷痛。 當病者感到缺乏共鳴時,他們就會做出一些負面的行為,包括傷害自己—例如拒絕進食食物或藥物,藉以引起別人的注意。

      當病者感到被醫生棄絕,不再給他們診治的時候,關顧者要特別細察這種感受。 須知道人一旦受到棄絕,內心感受自然極其複雜;在弄清楚他們的感受之前,任何勸勉及建議,均可能流於表面化,甚至令病者感到更加孤立,無人明白其內心苦楚。

    2. 病者希望知道他留世的年日:

      一般而言,病者最希望知道自己尚餘多少壽數。 其實,除了掌管人生命的神之外,無人能給予確實答案。 就算是醫生,也只能按照腫瘤的大小,病情的輕重來作出「中位數」估計;所謂「中位數」乃是大部分類似病患者的尚餘壽數。 但由於每個病人的身體狀況,醫療效果均有差異,病者其實毋須以中位數來衡量自己在世的年日。

      肝膽型(Gut Center)病者 — 傾向於否定壽命中位數。 總是希望能夠完成更多工作。

      頭腦型(Head Center)病者 — 傾向於接納中位數。 會以按時完成個人,家人,事業等指標為首要事宜。

      感情型(Heart Center)病者 — 深感受著短壽命的威脅,容易墮入自我放棄的陷阱。 關顧者宜向病者指出,壽命中位數並非病者壽限。

      若能因應病者的性格理型,協助他們訂定合理目標,善用餘生,這才是關顧者發揮幫助病人的真正意義。

  • 另類治療時期
  • 晚期癌症病患者驚聞噩耗之後,往往感到西醫放棄了他,不再顧他死活,這時頗多病者會轉投另類療法。 所謂「另類療法」,就是西醫所提供的一般治療以外之方法,其中包括:氣功,針灸,傳統中草藥和成藥等。 作為關顧者,不宜在這個階段向病者推薦任何療法,原因是病者和家人對另類療法,可能會抱有很大的希望;而通常鼓吹這些療法的「好心人」,都會講出很多療效顯著,病者得著醫治的成功病例。 這些「故事」往往為病者和其家人帶來不少假希望(false hope)。 然而,當他們一旦發覺那些另類治療失效,眼見用藥者病情日趨惡化,病者和家人就會很容易陷入極度絕望之中。

    在這個時候,關顧者只可以細心聆聽病者用藥前後的心情,並引導病者和其家人思考一些選用另類療法的問題:

    1. 病者或家人願意花時間研究或調查另類療法的作用和背景嗎?

    2. 當病者和家人選擇另類療法,又或者開始減慢甚至放棄西醫療法時,他們承擔得起作出這個決定的責任嗎?

    3. 當聽者決定使用中成藥或草藥時,病者宜確實知道其病理名稱,病情深度,以免亂投藥石。

    4. 聽者之主診醫生對這些另類療法有認識嗎?可否請主診醫生提出參考意見?

    5. 病者與家人可需要藥劑師提供用藥知識,從而避免中西藥互相衝撞之可能性。 又或者可否請藥劑師,提供一些藥物中毒時應如何處理的知識等。

    6. 病者和家人願意付出多少金錢,來試用這些另類藥物呢?

    7. 這些另類藥物需試服多久才見效?病者在什麼情況下,就應該停止使用這些藥物呢?

      通常病人為了叫家人放心,又或者為了感激家人,不惜花費大筆金錢作出盡力的醫治,他們對藥物的果效,往往會採取報喜不報憂的態度。 反之,病人寧可將接受另類療法的感受告之關顧者。 此刻,關顧者在徵得病者同意下,不妨坦然將實情轉達家人,以免繼續浪費金錢,卻收不到療效。

    關顧者宜鼓勵家人向加拿大防癌協會,查詢另類療法之意見。 (電話:1-888-939-3333)。 又或關顧者可前往圖書館,查閱下列提供的醫療英文刊物:

    Alternative Therapies in Health and Medicine
    The Journal of Alternative and Complementary Medicine

    以証明某種另類療法之成效,藉以幫助病者及其家人了解真相。

  • 頤養治療期的關顧策略
  • 頤養療法概要

    以下跟大家探討關顧者與第三期病者的相處技巧,好使病者及其家人的生命,過得更有意義和盼望。

    「頤養」(Palliation)一詞始於英國,過往曾譯為「姑息療法」、「善終服務」或「臨終關懷」等,可見其譯意頗為負面。 本文稱之為「頤養」,乃取其幫助病者身心寧靜安養,頤養天年之意。 一般來說,病者在第一個時期,身體大致上仍能如常作息;進入第二個時期,病者則大多會投向另類療法,心存僥倖痊癒的期盼。 至於進入第三個時期,由腫瘤所引發的病徵就陸續出現,過往心存的假希望亦會漸趨幻滅。 在這個階段,雖然一面仍服用另類藥物,但另一面也會同時轉求西藥,藉以控制因癌病而引起的痛楚等病徵。

    在北美洲Palliation與Hospice(貧病)是通用的,兩者均有「頤養」的含意,其正面意義就是透過藥物控制病徵(symptom),再加以心靈支援(spiritual support)來把晚期病者的苦難減除。 也許我們可以用一條類似數學方程式,來表達「頤養療法」的意思。

    頤養服務=藥物控制病徵+心靈支援

    頗多病者與其家人認為,頤養治療並未能根治病源,其作用只不過是使病者感到「舒服些」,因而忽視其治療價值,甚至不值一提。 其實,能夠接受頤養服務的病者和家人,往往能夠控制對死亡的恐懼,透過藥物和心靈支援舒緩病徵;病者因而頤養天年,其作用不可謂不大。

    一般而言,頤養服務能控制及舒緩之病徵包括: 鎮痛,呼吸困難,作悶作嘔,口腔潰爛,便秘…等。 若再配合化療及電療的療程醫理,便可望控制腫瘤,使病者如常生活。 至於心靈支援部分,則集中在鎮痛(特別是心理及情緒上的痛楚),減低對死亡的恐懼,以及建立有盼望的人生觀等幾方面。

    要知道,晚期癌症病者若能獲得良好的頤養服務,對其家人和自己都極其重要,萬萬不能忽視。 因此,晚期病患的關顧者的適切關顧態度,就顯得更為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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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臨終時期關顧策略
  • 視乎病情,病者臨終時可分為昏睡主導臨終期或幻覺主導臨終期,在這個時期內,關顧者宜認識兩種瀕死過程,並如何適切關顧病者和其家人面對臨終期或幻覺的感受。

    1. 瀕死時期關顧策略

    病者面對死亡的反應

    晚期癌症患者經歷了驚聞噩耗,積極另類治療,頤養治療時期之後,病者和家人都要面對瀕死時期。

    病者對死亡的反應要視乎三個背景﹕

    1. 是病者的性格理型(personality type)。
    2. 是病者能否安然接納噩耗及上述的治療結果。
    3. 是病者的生理和藥物反應。

    至於家人的反應,除了家人的性格理型之外,最重要的就是處理好「預期哀悼」(anticipatory grief)的情緒。以下是根據一個模擬病者(以我自己為例)的背景和反應作一詳細分析。

    基本及後期性格理型

    生死學者Kubler-Ross醫生在《生寄死歸》一書說得很清楚,一個人平日如何地過活,這個人也會用同樣的態度面向死亡。

    原來,每個人都有其基本性格理型,以及帶有補足意味的後期學習性格理型。舉例而言,我是一個屬於「心情型」的人,平日善於捕捉喜、怒、哀、樂的情緒。

    死亡逼近,我理應也會自然地表露出波動的情緒。不過,作一個男人,又擔任過領導崗位職責﹔或許我會在人生後期的日子裏,學習以理性行事,以決斷力來自評,化身為「頭腦型」的人。

    因此,前來關心我的人,宜留心觀察,分辨我的基本性格理型。一個關顧者若能幫助我放下「頭腦型」的外表,觸及我的心底情緒,心結自能迎刃而解,這樣就再無需糾纏於我理性層面的探討了。

    死亡正表明「沒有用」

    要是關顧者在探求我性格之際,很快便知道我具有熱愛服務,幫助他人的特性。本來助人是美德,但是這種過度熱心,甚至忘記自己需要的人,在性格上卻另有缺陷。

    很明顯,我所最重視的,就是我這個人是否有用,「有用」便可足以令我自豪。相反,要是感到對他人「沒有用」,甚至成為人家的負累,那便是我視為最悲哀的事了。

    對我來說,死亡就是一件表明自己「沒有用」,並「負累」他人的事,於是使我產生萬分悲痛的情緒。每當看見家人辛苦來照顧,就更感虧欠內疚,以致被「沒有用」的感受困擾,令我起伏不休,心緒不寧。

    耶穌眼中人人都寶貴

    解脫這種心態的最好方法,就是盡量逼近這種「沒有用」、「負累家人」的情緒,藉以重建個人的「有用」及「沒有用」的正確價值觀。

    其實,在主耶穌眼中,每個人都被看為寶貴,每個人都有莫大的價值。一個人若能明白自己的價值,並非來自他人的看法,也不在乎雙手能夠做些什麼﹔繼而認識到人的價值,乃來自神的愛顧,那麼心結便能解開,全人便獲得釋放。

    希望讀者可以因應上述例子的分析,舉一反三地參透患者心事,解開其心結,為病者帶來平安,喜樂。


    瀕死過程 Two Dying Processes2

    瀕死時期開始
    昏睡主導過程
    幻覺主導過程
        (The Lethargic Route)
            (The Hallucinating Route)
        - 異常渴睡 (sleepy)       - 神情不安 (restless)
        - 昏睡 (lethargic)       - 混亂 (confused)
        - 感覺遲鈍 (obtunded)       - 手足顫抖 (tremulous)
     
    - 幻覺 (hallucinations)
     
    - 瞻妄,神智不清 (mumbling delirium)
     
    - 肌肉抽搐 (myoclonic erks)
     
    - 抽筋 (seizures)
    半昏迷 (semicomatose)
    昏迷 (comatose)
    死亡

    根據本人的研究及觀察,西方文化中的醫護人員,視病者為治療之決策者,病者自然有權知道病況與治療方案。但在華人的文化中,病者家人纔是治療方案的決策者;而病人通常是免受刺激的受保護者。學者對死亡階段研究,先後以情緒、生理作生命終站的階段。至於華人文化因素,西方學者自然甚少涉獵;多倫多華洋雜處,兼收並蓄東方及西方研究資料,期待賢者共同交流,直教生死兩相安,是為至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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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基督教華人寧養事工謅議
  • 引言:

    據1996人口統計指出以中文為母語的加拿大華人人口,在過去五年內激增四成,達74萬,成為全國繼英、法語外第三大語言族群[1]。在大多倫多地區,多元族裔佔人口四份之一,其中以中文為母語的人口高達29萬,是繼英語後的第二大語言族群[2]。可是,現時的寧養(善終)治療暨關顧,並未能夠照顧少數族裔的需要。少數族裔晚期病人因文化阻隔和溝通困難,往往祇能無奈地自行適應主流文化的寧養治療暨關顧方式;對他們來說,這恐有接受次等治療之虞。如從觀察所見,除了語言障礙,華人高齡晚期病者及家人常在(1)絕症診斷通知、(2)痛楚治療、(3)晚期病者心靈需要,以上三點得不到優質的治療暨關顧。因著文化和信念的歧異,使到原本享譽國際的加國寧養服務,未能發揮良好果效,甚至使家屬與醫務人員間產生文化價值上的衝突。

    本文目的在探討如何運用華人教會資源,督促及協助現行醫療制度更能對應華人文化及生活習慣而作出調整,使華人晚期病者消除文化阻隔,獲得高質素的寧養治療與關顧。

    筆者未提出改善建議之前,首先要肯定本地醫療體系中寧養治療及關顧有兩大優點:

    1. 加拿大的寧養治療及關顧在國際水平中享譽甚高,而安省更由安省醫療保險計劃 (OHIP)提供晚期病人家居護理及藥物費用,這是全國中最佳醫療保障的一個省份。

    2. 加國寧養治療對晚期癌症鎮痛及控制不適,例如嘔吐、呼吸困難等,均頗有成效。

    所以,據筆者觀察,目前加國寧養關顧華人困難,主要在於言語障礙、生活習慣及文化差異而導至溝通之問題。而其中尤以高齡晚期癌症病者和家人面對最大困擾,而負責關顧他們的醫護人員亦常感到溝通困難。因此,若能解決溝通的困難,就可提高華人寧養治療及關顧質素,從而使患者和家人均臻生死兩相安之境地。

    環顧加拿大華人社群,能夠重視人的生、死諸問題,常設有關顧事工,又擁有廣闊社區網絡的,則非教會莫屬。再者,教義上基督教亦能就人的生、死提供積極的答案;而以志願服務精神關心教育、醫療質素,亦是北美洲教會的優良傳統。北美華人信徒若能秉承此優良傳統,關心病危及安慰家屬,自會成為一個及時的屬靈關顧者。 此外,北美華人教會在督促、協助改善所在地區寧養治療及關顧溝通質素的同時,也能以其經驗鼓勵其他大多倫多地區族裔教會,攜手並進。

    千里之路,始於足下。現在讓我們首先考慮如何協助本地的醫務人員,構建一個配合華人文化及生活習慣的寧養治療和關顧制度。以下有三個要素值得我們認識和思考:

    (1) 認識安省癌症寧養治療和關顧現況,了解其與華人以至其他族裔文化、生活習慣衝突之處;

    (2) 秉承北美洲基督教志願服務精神,善用華人教會資源,協助構建適合華人文化的寧養治療和關顧;

    (3) 裝備信徒以成熟靈命克服死亡恐懼,以有效的寧養關顧知識作晚期癌症病者與家人的屬靈安慰使者。


    1. 認識安省癌症寧養治療和關顧現況,了解其與華人以至其他族裔文化、生活習慣衝突之處
      1. 現況:
      2. 安省寧養治療範圍甚廣,本文主要處理高齡人士常見的癌病及有關問題。寧養治療基本上包括住院和家居兩部份,住院治療有三種形式:(1)擁有獨立寧養病房和寧養主治醫生的醫院,例如新寧醫院(Sunnybrook Health Science Center),士嘉堡慈恩醫院(Scarborough Grace Hospital);(2)整間醫院均作寧養治療之用,例如多倫多慈恩醫院(Toronto Grace Hospital);(3)寧養治療醫生配合其他醫生進行隊工治療,病人散見全院病房,但此等醫院仍設有寧養治療專治醫生,例如西乃山醫院(Mount Sinai Hospital)。基本上,這些病房的主治醫生,均會留意病者的文化背景,發自醫生個人的努力,使晚期病者得到適當的照顧,可是這些努力仍未足以解決文化和信念上的衝突。

        居家方面,安省設有完善的家居支援治療計劃。醫院在病者要求下派出醫生、護士及家居工作員前往病者家中提供寧養服務,使病者可居住在熟悉的環境中治病,病者在家的藥物費用,亦均由家居支援治療計劃負擔。據悉安省的藥物支援為全國最完善者,一般而言,癌症病者在晚期時用作止痛之藥物--嗎啡極其昂貴,單是藥費便每天約為五百加元。因此,居家病者一定需有此藥物支援計劃,否則病者家庭之經濟負擔將沉重非常。在卑斯省便有家居病人因為不能負擔藥費,而被逼返回醫院居住的例子。安省省民若被斷為癌症病患者,便可透過家居支援治療計劃申請家居護理,由此可見,安省居民之醫療福利乃屬高水平者。

        不過,由於申請過程頗為繁複,一般申請人需要專業協助才能完成手續。至於華人癌症病者,由於對此計劃瞭解不多,又或者害怕在家中去世,選擇居家治療的仍屬少數。

      3. 文化衝擊:
      4. 1992年美國全國寧養治療代表團一行25人訪華,成員卡爾醫生之報告中提及「中國寧養病房及醫院最突出的地方是,在病床旁邊總是有一個熱水瓶。」(4)在西方,習慣以冷水送服藥物是自然不過的事;但對於華人來說,冷水總是寒涼的,不宜高齡病者送服藥物。在加拿大,熱水是洗滌用的,不宜飲用;在多倫多,沒有病房提供飲用熱水給病者服藥。據了解,在多市醫院曾經有醫護人員為使華裔高齡病者服藥時較為舒適,特別以微波爐燒沸自來水,但卻為病人拒絕飲用而不快。

        究其原因,他們不明白一般高齡華人長者生活習慣,絕少以微波爐來燒沸飲用水的。從飲用水觀之,這祇不過是冰山一角,見微知顯,族裔文化價值差異是寧養服務的絆腳石。這裡提到的族裔,包括了地中海文化的希臘、意大利及旅居摩洛哥的猶太裔人。(5)至於與華人相近文化觀念的日本人,(6)也與加國主流文化價值觀大相逕庭。文化與信念之衝突多數環繞在三大要點上,即

        1. 晚期癌症病者得悉身患絕症之權利;
        2. 晚期癌症病者在鎮痛處理上,包括華人對嗎啡止痛藥之禁忌問題;
        3. 晚期癌症病者的恐懼並其與神及家人復和的盼望;

        由於筆者在另文已有詳細論述,故不贅。但為了方便討論及在較後段落中,探求華人信徒參與改善現行寧養治療及關顧溝諸問題的方法,本文仍提出有關晚期病者得悉身患絕症之權利一點,略加申論。至於(b)癌症鎮痛之嗎啡禁忌,例如有嗎啡會否令病人染上毒引,口服嗎啡劑量加增是否有上限等問題,請參閱本人論文第六章。至於(c)晚期癌症病者的恐懼和復和盼望,請參本人論文第三、七章。

        滿地可猶太人總醫院的費文博士 (Benjamin Freedman) 提出地中海文化族裔,例如希臘裔,常常堅拒醫生告知高齡病者身患晚期病症的真相。甚至威脅不惜採取法律行動控告告知真相的醫護人員。(7)可是主流文化的醫生常常感到為難,因為他們相信告知病人真相,是合乎醫療道德信念,且是醫者的責任。(8)反之,若隱瞞真相,醫護人員日後更有被控之虞。

        日本研究員鈴木女士 (Shizuki Suzuki) 提出,在日本文化中,不告訴病者身患絕症是保護病人應有之義。(9)除非在考慮到家人的要求,又或當病者是非常理性,或具強烈宗教信仰的情況下,才會告訴病人身患晚期絕症之事實。(10)

        在中國大陸,卡爾醫 (Derek Kerr) 生引述華人關顧人員謂:「很多華人相信,告訴病者他身罹絕症,反而會使病情惡化。」(11)因此,一般而言,中國醫護人員祇是告訴病人部份真相;(12)而家人反可知道整個病情,甚至可代表患者決定治療方案。晚期病人沒有知情權,也不能為自己決定治療方案,這在西方世界實在是匪夷所思的。

        溫哥華總醫院的湯醫生 (Kevin Tong) 因應這文化衝突,指出原來華人家庭是一個照顧病人,同時決定治療方案的關鍵中樞。這與北美主流文化中以個人為單位,病人方有權決定治療方案的信念截然不同。(13)在華人文化中,家庭甚至可以否決病者的要求,理由是要保障病者免受更大苦痛。(14)

        因為明瞭種種文化、價值觀的衝突,費文博士提出一佪折衷方法。他建議主流文化中的醫護人員在堅持告訴少數族裔病者所有真相的同時,也要尊重病人有拒絕知道真相的權利。(15)這就是基於尊重病人,而有限度地放棄堅持告訴病者病情全像的妥協方案。

        從主流文化醫護人員的角度來看,費文博士的建議大致上可加考慮;而溫哥華湯醫生的看法則接受的機會不大。可是,站在華人文化立場來說,湯醫生所提出的以家庭為知情及決策本位的建議,實較切合華人(尤其是高齡華裔病者)的文化習慣。看來這些文化信念上的歧異實在不易一時解決。

        因此,華人教會若能帶領這些討論,以集思廣益的方法,找出適合雙方的折衷方案,此舉足以使病人與醫護人員齊受惠。若果華人信徒能協助醫護人員與病者及家人妥善溝通,定能促使安省寧養治療,更切合華人需要。這成功先例必能鼓勵其他族裔教會作出同樣嘗試,則加國寧養治療與關顧,定能適應多元文化之需要,也更切合各族裔晚期病者的福祉。

    2. 秉承北美洲基督教志願服務精神, 善用華人教會資源,協助構建適合華人文化的寧養治療和關顧
    3. 安省華人教會是北美洲基督教會的一部份,信徒個人也許因應社會、政治、經濟環境而遷徙或回流原居地;但教會則永恒植根於此,不可能因應上述因由而遷徙或回流。作為植根於斯的教會,並基督在世上之代表,安省華人教會一定要繼往開來,承擔過去和帶領本省華人信服務有需要的人。

      根據麥瑪士特大學神學院院長伯尼博士 (William Brackney) 所說,北美洲教會自十七世紀以來,便在社會、教育及醫療事務上有廣泛的參予。(16)使福音的宣講和服務均能互相結合。柏尼指出,在這些先驅性質的事工背後,我們研究其動力,就是有一種承擔社會而志願服務的精神。所謂志願服務精神,就是本於信仰的真誠,以無償的態度服務有需要的人。(17)這些服務可以是集中在個人精神與物質需要方面,亦可以是改善及更新社會現行制度,使人能夠享受美好生活。

      來自東南亞的華人信徒,由於社會、政治的考慮,一般較為注個靈命及個別性社會救濟工作,較少觸及社會制度的更新工作。自六十年代後期,大量華人移民湧入加國,一般定居於溫哥華、愛民頓、滿地可及多倫多四大城市,而其中尤以多倫多佔華人移民人口一半以上。直至今年安省華人教會數目已140間,信徒人數亦達兩萬人(18)。由於這些教會多為新移民教會,他們現時較多年富力強的信徒,事工重點仍在安頓家庭、適應環境上的需要,而整體方面較多專注於建堂事工上,較少解及社會制度上之需要。

      可是,位於市中心的教會,除了年輕一群,中年以至高齡長者亦漸次在教會中增加,而他們在醫療方面的需要正在增加。華人病者因為不能不接受以西方文化為主體之醫院,亦由此察覺到彼此間文化上、生活習慣上之差異。目前,除了個別地努力適應主流醫療文化、瞭解醫護人員的價值觀外,華人教會並無具體在醫療制度上的對策。

      由於加拿大的醫務工作,根源於早年基督徒的志願服務精神,華人信徒很容易感受到這裡的醫務人員很重視人的價值,及尊重文化上之差異;並以包容的態度涵蓋大小族裔文化,生活習慣上的差異。簡單地說,他們都在可行的範圍內適應不同文化和遷就不同宗教、信念、病人,的要求。不過,這些包容和適應是有限度的,而且也少不免帶著醫務人員自己的背景文化來抗拒一些他們不能了解的信念和習俗。正如上文提及,有關晚期病人的知情權一事,醫生通常感到有責任告知病人全部真相,而忽略了不同文化病者對真相的承受能力,並由之引起不必要的挫折感。

      據筆者之研究,這些來自主流文化的醫生,常常因為不能直接與病者對話,需要倚靠翻譯而感到妨礙良好的醫療服務。舉例而言,在一個研討小組之內,數位醫生均經歷過令他們洩氣的事,當他們用了數分鐘以英語,向晚期病者認真解釋晚期癌病實況,並提出可行的醫療方案時,病人家屬祇用三言兩語把整個信息交待了事,病人亦無任何知情的情緒反應。這不但使他們感到無奈,更認為這樣隱瞞事實真相,對病者毫無益處。他們在研討小組中提出,在告訴壞消息時,他們需要同時了解中西文化及擅於溝通的翻譯員。在這裡要說明一點,他們要求的並非通曉中英語便足夠,他們需的翻譯員同時亦要具備寧養知識,而且還要對生死問題有正確之態度。據其中一位醫生指出,翻譯員對死亡的恐懼,會不正確地於語言間感染了病者,使病者容易陷於絕望情緒之中。

      在筆者看來,若果教會能夠配合醫院寧養治療的需要,與醫院攜手訓練翻譯義工,華人教會便有機會向主流文化的醫務人員,提出關顧晚期病人及家人的信念,從而促進彼此在文化、溝通上的相互了解。再者,這些義務翻譯員因為具備寧養知識和屬靈的智慧,他們可以在病房中,家庭裡成為病人及家屬的安慰者、支持者。在這裡,筆者要說明一點,教會不必要效法二百年前的主流教會提供整套醫療服務;歷史証明這樣做法太昂貴和不切合今日的實際。今日華人教會的關懷晚期病患的重點,只在提供文化溝通途徑,協助醫護人員做好本身工作,爭取機會成為病者及家屬之屬靈安慰者、支持者。再其次,屬靈關顧工作與寧養治療及關顧,在目前制度下是可以並行不悖,而且更可收相輔相承之效。根據北約浸信會司提反計劃負責同工伍太經驗,他們無論在醫院或病者家中,均能配合現行寧養治療制度,牧養病者及其家人。

      具體來說,地方堂會祇需要在教會的關顧部門內設立:

      1. 晚期病人,家屬關顧隊工小組。
      2. 由教會關顧部門接觸教會所屬地區醫院,建立院方與病者之聯絡網。
      3. 由該晚期病人,家屬關顧隊工小組提供翻譯及文化溝通服務,並接觸晚期病者。
      4. 由該隊工小組差派屬靈關顧者,到病者及家人中做傳福音及關顧工作。

      總括而言,華人教會可以藉著過往北美洲教會的志願服務精神,向現有的寧養治療及關顧提供文化橋樑服務。由此,華人教會一方面能回應時代需要,又能涉足加國醫療關顧服務,使華人社群得益,加國寧養治療制度受惠。

    4. 裝備信徒以成熟靈命克服死亡恐懼, 以有效的寧養關顧知識作晚期癌症病者與家人的屬靈安慰使者
    5. 安省的華人教會大部份集中在大多倫多地區,因此,探討多倫多信徒如何因應現況,培養自己成為一個屬靈關顧者,是有其現實意義的。

      要在現行的寧養醫療制度中做一個屬靈的關顧者,需要具備以下四條件:

      1. 熟識現行寧養治療與關顧制度,特別是如何為病者申請合適的福利及藥物支援計劃。
      2. 以聖經及神學知識端正自己對死亡的態度以及克服對死亡的恐懼。
      3. 認識自己的性格理型(personality type),以有效方法與病者及家人溝通,包括聆聽及回應病者及家人之心聲。
      4. 以基督教的志願服務精神,配合隊工方式來關顧病者及其家人,把宣講福音和服務相互配合,使人得福。

      當然,每個信徒因應自己的屬靈知識和人生經驗,其具備上述各條件,亦自然各有差異。

      另一方面,一個屬靈的關顧者需要三方面的訓練,即:

      1. 寧養常識,意思是寧養治療與關顧知識;
      2. 中英口語互譯知識,特別是病房中常用語言;
      3. 克服死亡恐懼及協助病者與神與人復和的知識。

      以下為這三方面訓練的內容:

      1. 寧養常識

      晚期病者與家人屬靈的關顧,是現行教會關顧事工的新方向;其關顧的對象是晚期病人和家屬,彼等的需要是獨特的,也是不容易應付的。關顧者對醫療制度、治療方案的知識,有助於幫助病患者減少因缺乏知識而來的恐懼。關顧者不能充當醫生,也不應為病者解釋病理問題,但卻可以就一般癌病知識,及通常的治療過程提供醫療常識,使病者和家人容易掌握現況,減少無知的恐懼。

      就這一點,屬靈關顧者需要在醫院義務工作人員計劃中接受訓練。一方面吸收醫學,特別是癌症常識,另一方面也更能熟識醫院運作情況,減少對醫院陌生感覺。除了在醫院的訓練外,屬靈關顧者也最好接受安省寧養關顧三十小時義工訓練。主要內容包括對疾病認識,加強免疫警覺,保護關顧者的健康和安全,了解一己的法律和道義上的責任。

      這些寧養義工訓練內容包括:

      1. 寧養服務內容簡介8. 病者進食的挑戰
      2. 寧養機構運作簡介9. 防止受傳染病感染
      3. 寧養義工角色10. 認識瀕死病況及關顧瀕死病者
      4. 與晚期病者溝通技巧11. 認識病者生理及協助病者生活技巧(包括安排床舖、尿片、洗手間及輪椅技巧)
      5. 面對死亡的靈性及情緒需要12. 關顧者的自我關顧
      6. 處理病者病痛及使病者舒適方法13. 認識疾病,例如愛滋病、癌症及老年痴呆症
      7. 處理病者病痛及使病者舒適方法14. 探討寧養服務之倫理問題

      這些訓練都是免費的。不過,受訓義工也有責任擔當為期一年、每周三小時關顧晚期病人的義務工作。

    6. 中英口語互譯知識
    7. 一般而言,從翻譯壞消息開始,而跟進關顧病人,是屬靈關顧最自然的開端。不過,每個屬靈關顧者的語文能力都不一樣,故毋須每個屬靈關顧者都擔任口語翻譯工作。若屬靈關顧者選擇翻譯工作作關顧之起點,則他必須在口語翻譯上接受訓練,務使其具備一定的口語互譯能力。

      整個翻譯能力訓練可以分作兩部份:第一是基本語文互譯訓練;第二部份是在病房中的實習訓練。在告訴病人壞消息時,病房中每個人的情緒均容易流於波動。這時候,翻譯員的鎮定和充足的思想準備是十分重要的。作為一個屬靈的關顧者,翻譯就是為我們提供一個關心病者及家人的機會,若果我們在翻譯時能夠流露出屬靈氣質,那麼我們日後的屬靈關顧工作,便會收到事半功倍的的果效了。

    8. 克服死亡恐懼及協助病者與神與人復和的知識
    9. 對死亡恐懼是人之常情。

      恐懼是人之正常情緒,也是造物主賜給人保護自己,免於危險的方法之一。死亡是分離與隔絕,沒有人不恐懼死亡,我們也不應該否定他人的恐懼。基督徒之能夠克服對死亡的恐懼是倚靠神話語,又結合對自己作深刻反省之後才能臻於此。克服對死亡的恐懼之基本要素,在於接納死亡這個事實。除了接納之外,南安省地區癌症中心的卜文醫生提出,要清除機械式、賞罰為思維基礎的「壞神學」。所謂「壞神學」便是以為神是一個不近人情的懲罰罪人機器,再加上病者的內疚感,兩者衍生出一個結論:「是神以絕症來懲罰我這個罪人」。這樣的結論對晚期癌症病者的傷害很大。每次痛楚來臨時,病者的「受懲」意識便打擊病者一次,這樣病者不單止不能從信仰中尋找力量、安慰,反飽受這種「壞神學」的苦害。

      要清除這種「壞神學」,屬靈安慰者一定由自己的神學信念做起。全面地認識聖經和神學上,有關神的公義和慈愛、人的生、死意義;又因著體會神奇妙的智慧,破除機械式的懲罰觀念,使屬靈的關顧者首先釋放自己,享受來自真理的自由、平安。接納死亡是人生的一部份,克服自己對死亡的內心恐懼。

      若此,屬靈關顧者的正確神觀、人觀便是病者及家人的幫助和安慰。一方面屬靈關顧者能夠完全地與神和好,另一方面他們也開始擁有真誠地饒恕人,與仇敵復和的能力。一個晚期癌症患者,若果能夠與與其創造主復和,與家人完全和好,這個人便可以安然渡過生命中最後之歲月。屬靈關顧者也必定與病者及其家人同蒙憐恤,享受來自天上的平安。

      生死學的甘芭-羅斯醫生 (Kubler-Ross) 和卜文醫生 (Robert Buckman) 不約而同地提到:一個人怎樣地活,也會怎樣地死去。通達隨和的人,死時也可以安詳離世,反之常活在恐懼、猜疑中的人,死前的掙扎是叫人不安的。讓我們每個人都能夠倚靠信仰,幫助自己通達隨和面對死亡挑戰,好叫這世間能做到直教生死兩相安!

    1. Census 1996, released on December 3, 1997

    2. ibid

    3. Brackney W., Christian Voluntarism: Theology and Praxis, (New York: Rose Pub. 1997). 17

    4. Kerr, D., Lin Zhong Quan Huai: Terminal Care in China, in The American Journal of Hospice & Palliative Care, (July/August, 1993). 25

    5. Freedman B., Offering Truth One Ethical Approach to the Uninformed Cancer Patient, in ARCH Intern. Med (vol. 153, Mar 8, 1993). 575

    6. Suzuki S., Kirschling J., Inone I., Hospice Care in Japan, in The American Journal of Hospice & Palliative Care, (July/August, 1993). 39

    7. ibid (5). 573

    8. ibid (5). 576

    9. ibid (6). 39

    10. ibid (6). 40

    11. ibid (4). 24

    12. ibid

    13. Tong, Kevin, The Chinese Palliative Patient and Family in North America: A Cultural Perspective, in Journal of Palliative Care (10:1/1994). 27

    14. ibid

    15. ibid (5). 576

    16. ibid (3).

    17. ibid (3).

    18. Toronto Chinese Evangelical Ministerial Fellowship Directory, 1997.

    19. The Community Hospice Association of Ontario, Metropolitan Toronto Hospice Volunteer Training Program, 1993.


    1Therese A. Rando, Grief, Dying, and Death-Clinical Interventions for Caregivers,Research Press, 1984 Illinois
    2Ferris, Frank, Temmy Latner Center Palliative Care, Tornoto, Ontario, Cana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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