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羅斯文化

俄羅斯民俗節慶簡介

文=sima+gnau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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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到俄羅斯民俗節慶,不能不對古斯拉夫民間信仰和神話有所了解。因為民俗節慶是從風俗習慣而來,風俗習慣又有很多是從初民社會信仰儀式衍生而出的。很多人知道「культура」是文化之意,但並沒有深入了解它是從「культ」而來的,此字最初意思是祖先的信仰,風俗,習慣及傳統之意,故集合這些人類活動現象即為文化。

古斯拉夫民間信仰的發展大致可分為四個方面:
1. 自然力,2. 造物主,3. 祖先靈魂或精靈,4. 動物圖騰。
因此神祇系統較複雜,不像希臘神話中的神祇有完整且明確的定義。本文僅提及與重要民俗節慶相關之神祇,而其他與節慶無直接關係的神祇,暫先不談。除此之外,基督教節慶的介紹,亦是不可省略不提的。
接下來談到的節慶,以時序排列先後。

1月7日:聖誕節
這一天是耶穌基督的誕生日。俄羅斯正教的節慶比西方的基督教或天主教要晚約兩週左右,主要是因為用的曆法不同。1917年以前,俄羅斯一直使用相當老舊的朱利安曆法(西元前一世紀羅馬帝國的凱薩所頒佈),此曆法隨著年代越趨不精準,故歐洲大部分國家早已改用1582年頒布的格里高曆法(沿用至今)。兩者在20世紀已相差13天,大約每增加一世紀就多差一天。慶典不外乎是在教堂舉行隆重神聖的祈福儀式。

3月9日:Радуница
這一天是雲雀飛來的日子,被認為是對往生者的追悼日,類似中國的清明節。在某些古斯拉夫民族信仰中,死者經過火化,靈魂便能立刻隨著煙升上天空,再由雲雀領入天堂。春天時,雲雀是第一批從天堂飛來的候鳥,因此,在這一天舉行追悼式。

3月20至25日:Масленица
自然界的動植物在渡過寒冬後的這個初春時分甦醒,斯拉夫人為迎接太陽的來臨所舉辦的慶祝活動,為期一週。屆時,煎餅是不可少的食品,圓形的煎餅象徵著太陽,特別要趁熱吃,表示把火熱的太陽吃進體內,可帶來一年豐沛的精力。節慶期間,唱歌跳舞飲酒作樂當然也少不了。此外,這週並會慶祝神話傳說中的Велес,祂最初是獵人的守護神,後來演變成家畜之神,家畜是財富的象徵,所以祂又是財富之神,因而斯拉夫人在大自然恢復生機時慶祝這位神祇。

4月份:Пасха (春分月圓之後的第一個禮拜日慶祝,持續一週)
這是復活節,對基督教來說是個春天的節慶,它與耶穌基督復活的奇蹟有關。節日的慶祝從前一天晚上的復活節夜開始,在結束七週的大齋戒後人們準備了豐盛的晚餐,在東方升起第一顆星星後(象徵耶穌復活),眾人才可破戒吃葷,同時,必須要說「耶穌真的復活了」。當天,教堂會舉行慶祝儀式,親朋好友會團聚在一起。另外,餐桌上的食物少不了紅蛋和Кулич──圓柱形蛋糕(象徵耶穌的身體)。

4月22日:Ляльник
慶祝Лелия神祇的節日。祂是愛神,美神Лада的手下,是春天和青春之神,執掌大地的昌榮繁茂與人們的婚姻。這天,女孩子們聚集在草原上,選出一位Лелия,用青草縛住她的手及腰,頭帶花冠。然後女孩們圍繞著她唱歌跳舞(Хороводы),祈求豐收。同時,另一些女孩(被稱為Додолы)身著流蘇衣裳(流蘇象徵稻穗),跳著祈雨舞蹈。

6月4日:Семик
這是俄羅斯農村女孩最喜愛的節日。此即古斯拉夫民間信仰的Праздник Ярило。因為基督教會把這個節日移到復活節後的第七個禮拜四,故稱為Семик。對Ярило的信仰可說是斯拉夫人最古老的信仰之一,可以追溯至斯拉夫人對造物主的信仰起源。Ярило──是播種以及雄性種子之神,象徵著世代傳承,祂主宰大自然的繁榮昌盛,祂有男性剛猛而豪放的個性。人們在一年中初次播種後,種子迅速發芽的時候慶祝這個節日。神話傳說中,Ярило在賜與人們種子後會力竭而死。此時,農民會很快樂地並略帶猥褻玩笑性地把用稻草做成祂的性器官模型撕碎或燒掉,然後埋葬它。這象徵祂的種子已散佈於大地,大自然因而能夠生生不息地運轉。人們在歌聲中表達對祂的崇敬,用舞蹈傳播歡樂,頭戴花冠或草冠(草被視為大地的毛髮)舉行跟愛情有關的娛樂活動。

6月23~24日:Праздник Купала
這是斯拉夫人非常重要的節日。在古斯拉夫神話中,Купало是快樂,美麗之神。身著輕羅,手執花朵及果實,頭戴花冠,是夏日之神,草原果實之神,夏日花朵之神。斯拉夫人在夏至時慶祝這位神祇,青年男女不僅頭戴花冠,腰間亦繫之。成群繞著營火唱歌跳舞,在歌聲中表達了對Купало的愛戴。另外,在古老的傳說中,人們狂歡後會驅趕家畜跳過火堆,他們認為這可驅除森林中精靈的搔擾,保護家畜的平安。而今日的Праздник Ивана Купала是古斯拉夫民間信仰的Праздник Купала與基督教的Иванов День (紀念施洗者約翰) 融合產生的結果。這種基督教與民間信仰相結合的現象是俄羅斯東正教的一大特色。

10月28日:Праздник Св. Праскевы
這個時候農作物收成完畢,家畜不再放至田野,開始冬季的家庭工作:紡紗,織布,準備嫁妝,這是準備結婚的季節。其實這個節慶是從古斯拉夫民間習俗中對Мкошь (Макошь) 的信仰演變而來的。她是東斯拉夫民族主要的女神之一。祂是收成之神,賜福之神。由於古時候收成好壞是決定於運氣(天災多寡),因此祂也是命運之神,在民以食為天的農業社會裡,祂掌握了人的命運。如果從語言學的角度來看,更能了解這位神祇所代表的意義。Макошь是由兩個字組成的:Ма = мать ; кошь = кошелка, кошара, корзина,合起來直譯則為《帶著籃子的母親》,可解釋為《盛滿籃食物的母親》。由此可窺知,斯拉夫人視祂為豐收之神的來龍去脈。

12月25日~1月6日:Зимние Святки(即Зимнесолнцестояние)
這是斯拉夫人冬至的節慶。這段期間有相當多的慶祝活動,包括慶祝以下神祇:Велес, Коляда, Дажбог。第一位神祇上面已提過。Коляда有人說是節慶之神,有人說是世界之神。Дажбог是賜福之神。在節慶期間女孩們喜歡聚在一起算命,想知道未來的如意郎君在何方,並結伴跳舞及唱遊戲性的情歌(稱為Колядка)。女孩們對自己未來的命運(多半是婚姻問題)徬徨無知,因此,有此一說,俄文的未婚妻(невеста)即指неизвестная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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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節慶都是在俄羅斯在本世紀初進入無神論社會之前所盛行的,尤以農村較顯著,至於今日,則或多或少地保留了部份習俗。談到對民間信仰的破壞,共產主義並非始作俑者,遠在一千年前,西元988年,基輔羅斯公國的大公弗拉基米爾 (Владимир) 接受拜占庭基督教開始,一神論的基督教就開始陸續撲滅泛神論的民間信仰,成效可說是相當顯著 <註1>。然而,民俗信仰是深入人心的,不可能連根拔除,甚至部份影響了基督教,進而相互融合為一體,產生了獨樹一幟的宗教流派,就是俄羅斯正教 (Русское Праваслави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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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1> 在此僅舉一例,因這已牽涉到另一主題。很多人不了解Баба Яга這個詞組的由來,都知道Баба是女人,而Яга卻不知所云。Баба Яга在現代的觀點是可怕的巫婆,但在初民社會的信仰中卻是受人民崇敬的神祇。這個差異必須先從語言學的角度來探討,Яга是源自Яшка這個字,在斯拉夫民謠中可以找到Ящура,皆指一切生命的始祖,從此字演變至今的字彙則是пращур。故Баба Яга即指生之母,是古斯拉夫民族泛神觀中正面意義之神祇,或為生命、傳承之守護神。在基督教的形容中,Баба Яга一如其他傳統民間信仰神祇被抹黑為異端的邪惡妖魔。今日的俄羅斯童話故事中仍可見到她是面目醜陋,住在雞腳架立的茅屋中,站在鐵磨臼中手執磨杵,藉此以蹬躍方式行動,是一個令小孩畏懼的巫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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