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國王大臣   
[ 回到前面 ] [ 極樂世界阿彌陀佛 ] [ 淨土菩薩聖眾 ] [ 往生比丘 ] [ 往生比丘尼 ] [ 往生國王大臣 ] [ 往生男居士 ] [ 往生女居士 ] [ 往生雜流人士 ] [ 往生小動物 ]

往生人王第烏萇國王
烏萇國王。平日雅好佛法,曾經告訴隨侍身旁的臣子說:「我為一國之王,雖然享福受樂,但是不能免於無常。聽說西方有極樂淨土,可以棲息心志,我現今應當發願,求生彼國。」從此以後六時精進行道念佛。每當供佛齋僧之時,國王及夫人,都親自奉持飲食供佛齋僧,如是三十年而不停止。臨命終時,顏色容貌歡喜愉悅,現出種種靈瑞的感應。(往生集)

論曰:「自從佛教東傳以來,統領國家的君王,能以至誠深心宏揚護持佛法的,代代不乏其人。然而往生時有瑞相感應的,史書傳記裡面卻很少聽聞,沒有辦法去詳細考察。過去帝堯治理天下之人民,平定海內的政事之後,前往藐姑射之山(相傳為仙人所居住
之處),拜見四位賢人,到此山之後突然悵然若失其天下,不覺得其天下有什麼重要的。如果真的能以極樂淨土為歸宿的人,其對於天下世間的態度,也應該是如此啊!」

第六

七萬釋種
七萬釋種。釋迦牟尼佛在迦毗羅衛國的尼居陀林時,命令弟子迦盧灵夷,前往度化佛陀的父王。迦盧(陳-東+施-方)夷到了迦毗羅衛城時,以神通力,於虛空中結跏趺坐飛行來到王宮,為淨飯王,讚歎如來的希有功德。淨飯王於是生起恭敬的信心,率領所有的釋迦種族,前往佛陀的住所。佛陀既已為天龍八部各個授記之後,即為淨飯王廣說三解脫門。又說:「一切諸法,皆是佛法。」淨飯王言:「若一切法是佛法的話,一切眾生亦應是佛。」佛陀說:「若是能夠不起顛倒而妄見有眾生相者,當下即是佛。所謂佛者,如實地見眾生是虛妄也。如實見眾生者,即是見到諸法的實際。實際者,即是法界。一切法無生,此是陀羅尼(總持)門。應當在此法中,而安住其心,不要信仰其他的事。」爾時淨飯王等七萬釋迦種族,聽聞佛法解悟其理,得無生法忍。佛陀於是現出微笑,而說偈曰:「釋種已得決定智,是故於佛所說法,決定心住於無生,人中命終已,得生安樂國,面奉無量壽,無畏成菩提。」(寶積經)

晉 劉程之
劉程之。字仲思,彭城(江蘇銅山縣)人。年少喪父,事奉母親極為孝順。擅長老子、莊子的學說,不隨便混雜於當時的俗世。最初擔任政府的參軍,當時的王公大臣皆先後地引薦他高升其他的官職,劉程之都堅決地推辭。當時慧遠大師,居住在廬山的東林寺,修習念佛三昧,劉程之於是前往依止。慧遠大師說:「官祿顯赫,云何不為呢?」劉程之說:「晉朝沒有磐石的堅固,有情眾生卻有累卵的危險,我又何必去作官呢?」當時南朝劉宋的皇帝劉裕因為劉程之不屈服於官祿,因此稱他為『遺民』以讚揚他高潔的德行。同時有一些具有清淨信心的士人,如宗愨、雷次宗、周續之、張野、張詮、畢穎之等人,也都來廬山依止慧遠大師修行。於是大家在西方三聖像前,營建房舍創立蓮社,一同修行淨土法門,由劉程之鐫刻石頭立下誓願,其文章曰:

「因緣變化的道理既已明白,則去來生滅的徵兆就很明顯了。遷流感生的理則既是相應於事實,則善惡因果之報應就是必然的了。知道人身難得,很快地就失之於交臂之間而沈淪六道,了悟世事無常、生死逼迫的急切。明白三途惡報在急急相摧,知道險難惡趣之難以超拔。此就是那些一同志向的賢者們,之所以於晨朝精勤、夜裡警惕,想要仰望有所救濟解脫的原因啊!

而所謂的不可思議境界,只可以用感通而達到,不可以形象去追求。如果能夠感通於實有的事物,則雖然是幽遠的道路也近在咫尺。如果求之於沒有實在體性的東西,則渺渺茫茫何有目標。今日有幸能夠不謀而得感通,歸心於西方極樂世界,作文章於篇幅,以表明我等真實的信心,並將情意志願發露於天地之間。於是這些機緣跡象相通於睡眠夢境之中,以致於有百餘位賢者一起前來共同修行的這種令人心中歡欣之事。群賢如雲彩般聚集而顯出光明,眾人形影相齊猶如天造地設。功業必定要有理則才能和諧,此種殊勝的事情,並不是只由人力即可達到。此實在是天地啟運其真誠,暗中運助,使得眾賢才能聚集一處啊!

然而眾人的背景德行參差不齊,善根功德也不一致,雖然早晨大家所祈求得生淨土的目標是一樣的,但是到了晚上心意又有所不同,即使是我同一師承的道友眷屬也是如此,這實在是令人感到可悲。是以慨然振奮,命大眾整理衣襟前往法堂,令大家齊運一心,將心意寄託在不可思議的究竟之處(西方淨土)。誓願和這些一同修行的人,都能優遊地往生於極樂國土。而那些超群絕倫出類拔萃、首先往生淨土的人,請不要在高聳的雲端獨自優遊,而忘了要兼顧那些仍然在深谷陷溺的眾人。

覲見阿彌陀佛絕妙的天容,開啟我們的心靈,使其產生真實覺照的作用。迷昧的妄識由真心去啟悟,粗重的身形改變為蓮華化生的殊勝妙身。依託著蓮華於八功德水之間,在七寶行樹的覆蔭下讚歎阿彌陀佛。於遼闊的天地之間飛行、而飄盪著如雲般輕柔的衣裳;在伴著花香的微風中優遊、而還忘了時間歲月。低頭向三途遙遙地俯謝而去,昂首傲視著天宮而長辭於三界之外。接引眾靈以繼起往生淨土的大道,遙指著阿彌陀佛這個大覺悟者作為歸向的目標,如果能夠達到這個理想,豈不是很宏偉遠大嗎?」

劉程之後來到西林山澗的北邊,自己別立禪修的房舍,專精研究佛法深奧的義理,同時嚴格地持守戒律,並作念佛三昧詩。居住半年之後,在禪定中見到阿彌陀佛放光照耀大地,皆呈黃金色。又經過十五年,當他正在念佛的時候,見到阿彌陀佛,以白毫相光照觸其身,並垂手表示安慰和接引,劉程之說:「怎樣才能獲得如來為我摩頂,並以衣服覆蓋我身。」才說完不久阿彌陀佛就為他摩頂,並且拿袈裟披在他身上。另外又有一天,夢見進入七寶蓮池,見到青色白色的蓮華,其水池湛然澄澈。有一個人頭頂有圓光,胸中現出卍字,指著池水說:「此是八功德水,你可以飲之。」劉程之於是飲用此水,覺得很甘美。睡醒之後,異香從毛孔之中散發出來。接著就向人說:「我往生淨土的因緣已經到了!」

於是請僧人誦《妙法蓮華經》,將近有數百部。劉程之對著佛像焚香,一再地禮拜並祈禱說:「我因為釋迦牟尼佛的遺教,知道有西方極樂世界阿彌陀佛,此香應當先供養釋迦如來。其次供養阿彌陀佛。再其次,供養《妙法蓮華經》,我之所以能夠得生淨土,就是由於此經的功德。並且願與一切的有情,能夠同生西方淨土。」說完之後即與大眾告別,睡臥在床上,面向西方合掌,安然地往生。當時為東晉安帝義熙六年(西元四一○年),時年五十九歲。(東林傳。出三藏記集)

隋 徐孝克
徐孝克。性情極為孝順,每當皇帝請宴的時候,從不食用任何東西,而把食物帶回家奉養母親。平日素食長齋,持菩薩戒,日夜講說讀誦《法華經》。當他做『都官尚書』的時候,官府中常常有鬼怪,每當黃昏夜裡之時,無故而有怪聲和光線,或者見到有人穿著衣服官帽從井裡出來,居住在官府的常常有人死亡。後來徐孝克居住在其中兩年,妖怪災變都止息了。人人都認為是徐孝克真實正直的德行所致的結果。

隋文帝開皇十年(西元五九○年),長安發生流行疾病,隋文帝命令他講《金剛般若經》。開皇十九年(西元五九九年)往生,臨命終時端身正坐安然念佛,室內有異於尋常的香氣,鄰里的人都感到很驚異。(《陳書》(孝友傳))

唐 于昶
于昶。不清楚他居住的故鄉。唐武則天當政的時候,擔任并州(河北)的『錄事』(繕寫文件的官職)。白天判決訴訟官獄的事務,夜裡則審判陰間的官司。常常事先知道災變禍事,而暗中為之防備,如是經過六年之久。後來因為母親過世,每日以持誦《金剛經》為功課,因此而不再擔任陰間的官吏。年八十四歲,將要命終時,忽然聞到奇妙的香氣,急忙告訴在左右的人說:「西方的聖人來迎接我了!」接著就面向西方,連續的稱念佛名而往生。(報應記)

唐 馬子雲
馬子雲。不清楚他居住的鄉里。科舉時中舉人,擔任涇縣的尉官。有一次官府派遣他把本郡的田賦稅捐監督運送入京城,當時他所乘載的船隻在半途突然翻覆,將一萬斛的米沈入江裡,因而被關入牢獄之中。馬子雲在獄中,專心一意地念佛,如是經過五年,因為遇到特赦而出獄。後來隱居在南陵山的寺院之中,持日中一食的齋戒。唐玄宗天寶十年(西元七五一年)命終於涇縣。在此之前馬子雲曾經告訴他人說:「我因為命運坎坷,而能專精地嚴持佛法,如今西方的行業已經完成,將要往生極樂世界了!」第二天,自己沐浴,穿著新的衣服,端身正坐恭敬合掌,不久之後突然異香滿室,馬子雲說:「佛來了!」說完即安然往生。(紀聞)

唐 韋文晉
韋文晉。不清楚他的出身。在唐朝做官,官位做到『觀察使』(負責審察所屬部下行為之官員)。建立念佛道場,專志於淨土的行業,求生西方極樂世界。有一天,正在持念佛名的時候,跏趺正坐而往生,當時有異香充滿整個室內。(佛祖統紀)

石晉 張抗、翁兒
張抗。不清楚他的出身。石晉的朝代(西元九三六~九四六年),為『翰林學士』。曾經課誦大悲咒十萬遍,求生西方極樂世界。有一天,臥病在床,此時張抗只是一心持念佛號。不久之後,忽然告訴家人說:「西方淨土,就在廳堂屋子的西邊。阿彌陀佛坐在蓮華上,翁兒則在蓮華池的金沙地上,禮拜嬉戲。」經過一段時間之後,念佛的聲音才停止而往生。而所謂的翁兒,是張抗的孫子,當時已經先往生了。(佛祖統紀)

宋 文彥博
文彥博。字寬夫,汾州(山西汾陽縣)介休人。出任經過了宋仁宗、英宗、神宗、哲宗四個皇朝,出將入相,五十餘年。官職做到了『太師』(官名,三公中最高的官),曾經兼任翻譯經典的潤文使,受封為『潞國公』。文彥博一向歸依信奉佛法,晚年時更加努力地修行向道,專念阿彌陀佛,無論早晚和行住坐臥之間,不曾有稍微的懈怠。曾經發願說:「願我常精進,勤修一切善,願我了心宗,廣度諸含識。」文彥博居住在京城,和淨嚴法師,集合十萬人,舉行淨土的法會。當時的士大夫大多因此而受到化度。年九十二歲時往生。(東都事略。佛祖統紀。佛法金湯)

宋 楊傑、王仲回
楊傑。字次公,江蘇無為人,自號『無為子』。北宋神宗元豐年間(西元一○七八~一○八五年),官職『太常』(掌管禮樂郊廟社稷之事)。最初時喜好禪宗,追隨天衣義懷禪師學法,參究龐蘊居士的機鋒話語。有一天奉命祭祀於泰山,看到日出如圓盤般湧出時,忽然大悟。北宋神宗熙寧十年(西元一○七七年),因為母喪而去職歸鄉,平日閒居的時候則閱讀藏經,因此而歸心淨土。曾繪畫丈六的阿彌陀佛像,隨身礶帶以觀想憶念。楊傑平生所著述的文章,多指引歸向極樂淨土。他在天台智者大師的《淨土十疑論》的序文裡面說:

「愛不重,不生娑婆;念不一,不生極樂。娑婆,是污穢的國土,極樂,是清淨的世界。娑婆世界眾生的壽命短促而有限量,而彼極樂淨土的壽命則無量無邊。娑婆世界具足了種種的痛苦,而彼西方世界則只有安樂無有眾苦。在娑婆世界是隨著業緣輪轉生死,而如果一旦往生彼極樂國土,則永證無生法忍。若是願意度化眾生,則能夠任意自在,不為種種的業緣所束縛。其清淨污穢、壽命數量、苦樂生死,有如是的差別不同,而眾生卻愚昧不知,難道不令人感到悲哀嗎?

阿彌陀佛,是在極樂淨土攝受眾生的教主。釋迦如來,是在娑婆世界指引往生淨土的導師。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則是幫助阿彌陀佛宣揚教化的聖人。是以釋迦如來一代的教典,處處仔細地叮嚀,苦勸眾生往生西方淨土。阿彌陀佛與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乘著廣度眾生的大願船,航行於生死輪迴之海,不執著此岸,不滯留於彼岸,不停止於海的中央,只以濟度眾生為佛事。因此《阿彌陀經》說:『若有善男子、善女人,聞說阿彌陀佛,執持名號,若一日,乃至七日,一心不亂。其人臨命終時,阿彌陀佛與諸聖眾,現在其前。是人終時,心不顛倒,即得往生極樂國土。』

又《無量壽經》云:『十方眾生,聞我名號,憶念我國,植諸德本,至心迴向,欲生我國,不果遂者,不取正覺。』所以祇洹精舍的無常院,令生病的人面向西方,作往生淨土的憶想。因為阿彌陀佛的光明,遍照於法界的念佛眾生,慈悲攝受而不捨棄。聖人與凡夫是一體不二,因此眾生的機緣與佛陀的慈悲能夠相應。諸佛心內的眾生,塵塵都是極樂;眾生心中的淨土,念念皆是彌陀。

我以這些種種的因緣來觀察之:有智慧的人容易往生,因為能夠斷除疑惑的緣故。有禪定的人容易往生,因為不會顛倒散亂的緣故。持戒的人容易往生,因為遠離種種染污的緣故。布施的人容易往生,因為不會執著我所有的之緣故。忍辱的人容易往生,因為不會瞋恨憤怒的緣故。精進的人容易往生,因為不會退轉的緣故。不執著造善也不造惡的人容易往生,因為心念純一的緣故。諸惡已作而業報現前的人容易往生,因為心中實在是慚愧恐懼的緣故。而那些雖然有行眾善的人,若是沒有誠懇的信心,沒有回向發願心的人,則不能夠往生淨土!

唉!阿彌陀佛實在是很容易持念,極樂淨土的確是很容易往生,而眾生不能夠持念,不能夠往生,佛陀又能夠奈眾生何?造惡業就會入於痛苦的惡道,念阿彌陀佛就能夠往生極樂的世界,這二者都是佛陀所說的,但是世間的人會擔憂墮入地獄,而卻懷疑自己能夠往生淨土,這不是很令人感到疑惑嗎?」

北宋哲宗元祐年間(西元一○八六~一○九三年),官至兩浙『提點刑獄』時往生。臨終時說偈曰:「生亦無可戀,死亦無可捨。太虛空中,之乎者也。將錯就錯,西方極樂。」在此之前有一位參軍叫王仲回,與楊傑是同一故鄉的人,曾經追隨楊傑受持念佛法門,他問到:「念佛如何能夠不間斷。」楊傑回答說:「一信之後,更不再疑惑,即是心不間斷。」王仲回聽了之後踴躍歡喜。第二年,楊傑駐守在丹陽一帶,有一天晚上,夢見王仲回跟他說:「過去承蒙您以淨土法門來導引我,我今天已經往生了,特別前來致謝。」然後一再地禮拜而出。

楊傑後來收到王仲回兒子寄來的訃文,說王仲回事先預知往生的日期,到處去告別親友,然後安然往生。楊傑往生之後,當時荊王的夫人,夢見雲遊西方淨土,見到一個人坐在蓮華之上,其衣服隨風飄揚,並以寶冠瓔珞莊嚴其身。於是問他是何人,回答說是楊傑。(東都事略。樂邦文類)

宋 王古、葛繁
王古。字敏仲,東都(河南洛陽)人,文正公王旦的曾孫。其祖先七代持不殺生戒,而王古更是發心,放生一百萬個生命。他曾經前往江西,與晦堂、楊岐等諸大禪師,參究禪宗之事。後來作《直指淨土決疑集》,宏揚西方淨土之教。平日起居的時候,念珠從不離手。行住坐臥之間,都修習淨土世界的觀想,從來不曾間斷。又曾著《淨土寶珠集》序云:

「眾生心淨,則佛土淨。法性本來無生,而無不生。有佛世尊,今現在說法,在極樂國,號阿彌陀。其因緣殊勝時劫長久,悲心深廣願力弘大。極樂世界阿彌陀佛有無量無邊際的光明攝受著眾生,有不可思議清淨殊妙的莊嚴相好。在淨土裡,珍珠羅網裝飾了綺麗的天空,七寶玉樹排列矗立於廣闊的大地。清淨池中流溢著八功德水,蓮之內發出青黃赤白四種光明。六時之間,演奏著清柔雅韻的天樂。往千萬億的佛土,散落衣祴間美麗的妙華,以供養諸佛。極樂世界是諸佛世尊皆共讚歎,十方菩薩咸來歸集之地。

眾生既是阿彌陀佛心內的眾生,自然是一再不斷地攝化;極樂既然是眾生心中的淨土,於是念念皆可往生。形質託於西方七寶蓮華之時,實在是不離於本性當處;神遊遍往眾多剎土之際,豈能離開我們的自心。就如同鏡子含藏著萬般的物象,而本身卻無有往返來去;又似明月映照在千江之中,而明月並沒有上下升沈。如果有圓頓的根機,則都是一生補處的菩薩;若是要說明其方便之門,則有九品階位的差別。念我們本性的無量光,而本來即是無念;生於唯心的極樂世界,而當下即是真實無生。如果要解脫生死的苦輪,即使是十念也能夠超生於淨土寶地;會歸到畢竟的實際理地,二乘也能夠究竟地證於菩提。例如大船運載石頭,而能夠免於沈淪江海。若能順風揚帆,終究沒有任何的滯礙阻難。悟了這個道理,則非遠亦非近;若是迷失了,則雖然很近卻變得遙遠。

可歎啊!那些學問寡而業障多、疑心深而觀行淺的人,把淨土貶斥為權巧的小教,而自己執著於寂靜空亡的境界。那就是不以馬鳴、龍樹菩薩為然,認為智者、永明大師是不通達心性的人。不肯相信自己當受親證菩提的授記,不肯頓生如來之家。如同籠中之鳥、鼎裡之魚,不知生死之苦,而安然遊戲於其中。把如白駒過隙短暫的時間、如風中燈燭的殘年,妄計為長久不變的。因此虛受此一報身,冤枉地投向諸趣受苦。豈知釋迦世尊讚歎勸導,如來金口一再叮嚀。一剎那之間就可與聖賢為侶,一轉眼之際就可以具足相好。永遠拋離五濁之苦而享受清淨的快樂。若是悲心重的,則可迴入娑婆,救度在六道三塗受苦的眾生。於這個事實不能夠如實了知,實在是為可憐憫者!」

北宋徽宗年間(西元一一○一~一一二五年),王古官至『戶部侍郎』,因為朋黨之禍而失去官職,不久之後就往生了。當時有一位僧人在禪定中神遊淨土,見到王古和葛繁都在極樂世界。葛繁,澄江人,官至『朝散大夫』,無論辦公的府第或私人的居家,必定都整理出一個修行淨業的居室,而在其中安設佛像。葛繁有一天正在禮拜課誦的時候,有舍利子從空中而下。臨命終時毫無疾苦,面向西方,端身正坐而往生。(宋史。樂邦文類。法喜志)

宋 鍾離瑾、鍾離景融、鍾離松
鍾離瑾。浙江會稽人,母親任夫人,專精修持淨土法門,臨命終時,勉勵鍾離瑾修習淨土行業。瑾因此感動奮發,每日行利益眾生的善行二十件。後來在浙江西部做官,與慈雲遵式大師討論往生淨土的指要,從此更加地努力清修。常在母親任夫人的栴檀佛像之前,恭敬地禮拜、旋繞。之後鍾離瑾在瞻視禮拜之時,眉間忽然迸出舍利子數粒。沒多久,就被調職前往治理開封府。有一天半夜,忽然起床,告訴家人說:「老夫人告訴我,我往生的時候到了!」說完就跏趺正坐而往生。在往生前一天,全家人都夢見鍾離瑾乘著青色的蓮華,在天樂圍繞之間,乘空向西方而去。

他的兒子鍾離景融,官至『朝請大夫』,常常持誦《觀無量壽佛經》,修習念佛三昧。後來捨去官職,結茅屋在儀真的東園之旁,一心一意精進修行。曾經說:「識得彌陀,彌陀彌陀;不識彌陀,奈何奈何。不識彌陀,彌陀更在西方外;識得彌陀,彌陀只在自己家。」有一天晚上,請僧人妙應,誦(普賢行願品),燃香聽完誦經之後,兩手結印而往生。

鍾離瑾的曾孫鍾離松,居住在蘇州,與寶積實公等人,結蓮社念佛。有一天,身無疾苦,忽然正身端坐,面向西方合掌而往生。(佛祖統紀)

宋 馬玗 、馬永逸、婢
馬玗。字仲玉,廬州(安徽)合肥人。父親忠肅公馬亮,鎮守杭州的時候,慈雲遵式大師教授他念佛法門,因此全家都信奉佛教。北宋神宗元豐年間(西元一○七八~一○八五年),馬玗遇到僧人廣初,得到智者大師的《淨土十疑論》,歡喜的說:「我今天得到我所要歸向的地方了!」於是依照慈雲大師的十念回向法,修行了二十多年。後來更與王古結交來往,因此更加精進地念佛。平日常常以放生為佛事。曾經治理淄州、新定等地,都以慈悲恩惠為政策。無論課誦經咒、觀想西方,每天都有一定的規律。當時荊王的夫人夜裡夢遊極樂世界的蓮池,見到有穿著官服而坐在蓮華上的人,因此問此是何人,回答云:「此是馬玗、楊傑也。」當時楊傑已經往生,而馬玗仍然健在無恙。

北宋徽宗崇寧元年(西元一一○二年),得疾病,於是盥洗沐浴更換新衣,然後端身正坐,念佛而往生。當時有一股雲氣如青色的雲蓋,騰空而上。後來家中十幾個人,都夢見馬玗說:「我已經得生淨土的上品了!」那年秋天,家中有婢女臥病,也是念佛而往生。

他的兒子馬永逸,也修行十念法,學習淨土十六觀,經過三十餘年。後來得疾病,見到阿彌陀佛,以及二大菩薩來接引,永逸結手印而往生,當時香氣充滿了整個室內。入殮之後,棺木上生出五色的蓮華,其光澤燦爛鮮艷。(樂邦文類)

宋 江公望
江公望。字民表,嚴州(浙江建德縣)人。科舉時進士及第。北宋徽宗建中靖國元年(西元一一○一年),官拜『左司諫』,不久又出來統理淮陽軍。當時奸臣蔡京為政,痛恨那些諫言政事的人,江公望於是被去職貶謫到安南(今越南)。平日與妻子俞氏,蔬食清齋,修習念佛三昧。著有《念佛方便文》曰:

「不論世間或者出世間之法,想要達成而又省力,則莫若專注心念於一個外緣之上。就如稱念阿彌陀佛來說,也有善巧方便。不用動口,也不用出聲,只要微微地以舌根,敲擊前面的牙齒。心念隨著相應而念佛,音聲清楚了然,聲音不離開耳根,而聞性在內融通。心念相印於舌根之機,而舌根之動通達於心念意根。從聞聲而入流,反聞聞自性。心念、聲音、聞性三者融會,念念圓通。久久之後因而成為唯心識觀。若是利根的人,念念不生妄念,心心無有能所。六根安然寂靜,諸識自然消除。如是則法法全是真實,門門盡是絕待,只要一念相應便成了真如實觀。

初機後學的人,一心攝念阿彌陀佛,乃至於營辦家事,以及作種種的事務,也能念佛不相妨礙。只要都攝六根,淨念相繼,不到十天一個月,便能成就三昧。這就是所謂的自心作佛,自心是佛,自心見佛。」

江公望有位兒子早已經過世了,有一天託夢給舅舅,希望他父親江公望,能夠到天寧寺,轉讀《寶積經》,祈求他能夠得生善處。又說他曾經見到陰間地府中有一個金字的石碑寫著:「江公望自居諫言職責之官,心中思慕宣說苦空無常的佛道。努力精進修清淨行,心中無有貪愛染污,動靜之間不違佛法,語默之際常契宗風。名字已經預先脫離了幽冥世界,身心必定歸於極樂淨土。」江公望後來遇赦免而得歸故鄉,命終時無疾苦而往生。(宋史。樂邦文類。佛法金湯)

宋 陳瓘
陳瓘。字瑩中,南劍州(福建)沙縣人。在北宋徽宗的朝廷裡,為『左司諫』,因為正直不苟的諫言而不被相容,不久就被外放擔任官職。後來又回到京城擔任『右司員外郎』,提供謀略給朝廷中央。由於忤逆了宰相曾布,因此又被外放出任泰州知府。徽宗崇寧年間(西元一一○二~一一○六年),被貶謫流放到袁州,後來移往通州,接著再度被貶斥到台州。最初陳瓘喜好《華嚴經》,自號為『華嚴居士』。等到遇見明智法師,請益參問天台宗的宗旨,明智開示他上根利智者所修的止觀不可思議境界,用本性的工夫取代事相的修行,以成就無作之行,陳瓘聽聞後深深有所契入。陳瓘自從到了台州之後,就放下紙筆不再作文章,專修念佛三昧。曾作《淨土十疑論後序》云:

「人心無常,法也沒有定法。心與法之所以會呈現萬千的差別現象,其根本就在於此。如果能夠相信這個道理,就能夠遍信《華嚴經》所說的十信;如果懷疑這個道理,就完全懷疑智者大師所說的淨土十疑。如果能夠出離疑念而入於信心,一入就永入,不離於當下,即能到達究竟之處。所謂的極樂淨土,即是究竟之處,此處有說法之教主,名『無量壽』,此佛說法未曾間斷。如果懷疑障礙了耳根,則就如同聾人而不能聽聞佛法。如果懷疑障礙了我們的心,則愚昧而不能覺悟真理。因為不聞法不覺悟,而安住在惡劣的習氣。因此就讚歎不念佛為是,而隨喜無知的粗心。於是就任意妄指蓮華化生為虛幻荒誕,從來不反省自己分段生死的色身,是從何而得,自何而來?不知道自己受生的胎獄污穢惡濁,其真實性又何在呢?只相信憑藉著虛妄的業識,而自己遠離於真如實際。在這本來皆是幻境之中,排斥彼極樂淨土而執著此娑婆世界。因此生生世世不能覺悟靈知,而永絕成聖成佛之路。

因為如是的緣故,釋迦如來,起大慈悲心憐憫眾生,在污穢的五濁惡世中,發大音聲,讚歎彼西方淨土無上美妙之快樂。於生死輪迴的暴流中,為大航海家,以法船載度眾生,令人趨向淨土彼岸,晝夜不斷地度化眾生,無有停止休息。然而阿彌陀佛的究竟之岸,本來沒有彼岸此岸之分;釋迦如來的大願法船,實際上也沒有往返來去之相。譬如一盞燈,分照於八個鏡,鏡子雖有東西之分,而光影則無二無別。阿彌陀佛說法,遍在於所有的光影之中;而釋迦如來以方便法,獨指西方極樂這個鏡子。因此只有到達究竟彼岸的人,才可以捨棄此岸彼岸的分別。尚未悟入於法界的人,那裡能夠泯除東方西方、污穢和清淨的不同呢?

於此淨土法門之中,若是未能究竟了知,則不可停滯執著於一方,不要分別彼此,我們只有應當正念諦信而已。此是彌陀、釋迦二聖的意旨,而智者大師之所以相信不疑也。信者,萬善之母;疑者,眾惡之根。能順其萬善之母,則能鋤其眾惡之根,那麼我們前面所說的有障礙因緣的眾生,聾者可以再能聽聞佛法,愚昧的可以再覺悟自心。未出生死的人,得以出離生死;未往生淨土的人,可以得生淨土。隨順著釋迦如來的教誨,往西方面見阿彌陀佛;隨順阿彌陀佛的願力,回來協助釋迦如來教化眾生。在此娑婆世界而遍歷十方,即彼西方淨土而普入諸鏡。自從此二聖人建立教化以來,能夠達到如是境界的人,有如恆河沙數之多。眾生為什麼而不相信呢?為什麼而懷疑呢?能夠自己具足信心,又能夠設立方便善巧,令諸未信之人,無不相信淨土法門者,此就是智者大師之所以為具足大悲心之聖者的緣故啊!」

陳瓘居住台州五年,又復官『承事郎』。準備移往楚州居住,中途經過廬山,於是定居下來。曾經告訴他所親近的人說:「我往年遭受患難,所懼怕的唯有一死而已,如今則死生皆置之度外了!」不久之後往生,時年六十五歲,(東都事略。佛祖統紀。李忠定集)

宋 王衷
王衷。嘉禾(福建建陽縣人),居住於浙江錢塘的孤山。北宋徽宗政和年間(西元一一一一~一一一七年),最初在隱居閒逸之時被推舉為官,王衷不出仕任職。後來出任時,官至『朝散大夫』。曾經參究於小本禪師,未有所悟入。有一次,在偶然之間聽到僧人念誦《阿彌陀經》,心中有所感悟,於是專心修習淨土法門。每日誦《阿彌陀經》超過七遍,佛號一萬聲,如是十九年未曾間斷。把自己所居住的地方改為蓮社,無論出家、在家,不論富貴、貧賤,都可以前來參與念佛。有一天,身無疾苦,自己沐浴後,面向西方,端身正坐而往生。(佛祖統紀。樂邦文類)

宋 張迪
張迪。浙江錢塘人,官職為『助教』(輔助國子監博士教授生徒的人),依止圓淨律師受菩薩戒,專修淨土法門。並在佛前燃臂香發誓願。每當稱念佛號時,其聲音振奮高亢,往往到了喉嚨沒聲音了,還不停止。曾經在寂靜的室內,見到白色的迦陵頻伽鳥飛舞於前。又有綠色頭髮的童子,前來合掌問訊。經過三年後,面向西方稱念佛名而往生。(佛祖統紀)

宋 胡闉
胡闉。字達夫,浙江錢塘人,官『宣義郎』。晚年辭去官職,與清照律師交往。有一天,得疾病,胡闉的兒子請清照律師過來看他,清照說:「達夫,你平生與我清照極為熟悉友好,豈可不知道末後臨終的大事呢?」胡闉說:「不是說『心淨則國土淨』嗎?」清照說:「你能在一切時中,沒有雜念染污嗎?」胡闉答:「尚未能也。」清照說:「如此怎麼能夠心淨則國土淨呢?」胡闉說:「經典裡面說:只要一稱念阿彌陀佛,能夠滅除八十億劫生死之罪,這是什麼道理呢?」清照說:「阿彌陀佛,有大誓願,有大威德,具有廣大光明無邊神力,不可思議,完全如經典所說的。因此只要一稱阿彌陀佛的萬德洪名,罪垢自然就消除,就如同熾盛的烈日當中,霜雪怎麼能夠存在呢?」聽了之後,胡闉心中大有感悟,於是一心稱念佛名,並請僧人為之助念。如是經過一個月。最後清照律師才來到,胡闉曰:「您來得何其晚呢!已經麻煩觀世音菩薩,大勢至菩薩降臨很久了!」清照與眾僧一同舉念佛名,胡闉隨即安然往生。(樂邦文類)

宋 馮楫
馮楫。字濟川,四川遂寧人。由太學登進士第。最初參學於佛眼遠禪師,有所省悟。接著又參大慧杲禪師,入山中結夏安居,於是深深有所悟入。後來兼修淨土法門,作《彌陀懺儀》。南宋高宗紹興年間(西元一一三一~一一六二年),到雲南的瀘南帥兵,並在當地領導僧俗二眾作繫念法會,以西方淨土為歸。當時因為經過高宗建炎年間(西元一一二七~一一三○年)的兵亂之後,許多寺院和藏經大多殘敗焚毀。馮楫因此捐出他為官的薪水,造大藏經四十八部,小藏四大部經(禪林中以《華嚴經》、《寶積經》、《般若經》、《涅槃經》等四部八四一卷為四大部經,相對於大藏經而稱為小藏。),也是四十八部。分別收藏在各個寺院。曾經著作《發願文》云:

「我布施經典這件事,一件事而具有兩種布施。以錢財造經,是謂財施;以經典傳法,是謂法施。財施,將來得到天上人間福德之果報。法施,將來可以得到世智辯聰才華蓋世之果報。但是應知此二種果報,皆是輪迴之因,苦報之本。我今發願,願將此二果報回向臨命終時,安詳莊嚴地往生西方極樂世界。以蓮華為胎,託質形體於其中,得以面見阿彌陀佛,聽聞佛法,悟得無生法忍,登不退階,入菩薩位。再回到十方世界之內,五濁惡世之中,普遍地化現身形,而作種種廣度眾生的佛事。我以今財、法二種布施的因,希望將來能夠如觀世音菩薩一樣,具足大慈悲,遊歷於五道眾生之間,隨著眾生的種類而化現其形,為其宣說諸佛的妙法,啟蒙導引未悟的眾生,使他們永離苦道,令其得大智慧,普與一切眾生悉得成佛,此乃是我布施經典之願也。」

馮楫後來知理四川邛州府。紹興二十三年(西元一一五三年)秋天,請求退休,預先告訴親戚朋友,約定在十月三日告別往生。到了約定的那一天,命令人在後廳設置高座,依然接見賓客一如平時。日影將近午時的時候,穿著整齊的官服衣冠,面向京城的方向恭敬禮拜,請漕使(管理水路運輸的官吏)代理邛州府的事務。然後換去官服穿著受戒的衣服,坐在高座之上,囑咐所有的官吏及僧俗二眾,應當各個努力向道修行,以建立興盛佛法的高幢。然後拿起拄杖放在膝蓋之上,安然地坐化往生。漕使在旁說:「知府大人您生死去來,如此的自由自在,何不留下一句偈頌,以表明不可思議的行蹟呢?」馮楫於是又張開雙眼,要了一枝筆書寫道:「初三十一,中九下七。老人言盡,龜哥眼赤。」馮楫亦著有傳頌古人的語錄,流行於當世。(五燈會元。蓮宗寶鑑)

宋 吳秉信
吳秉信。字子才,明州(浙江)人,南宋高宗紹興年間(西元一一三一~一一六二年),在朝廷任官。因為與秦檜意見相違,被貶斥為平民。於是回到故鄉在州城的南邊建築一間小屋,日夜寂然地靜坐修行。叫人做一個棺木,夜裡則在棺木中睡覺。每到天亮時,就叫童子敲叩棺木並唱曰:「吳信叟,歸去來,三界無安不可住,西方淨土有蓮胎,歸去來!」吳秉信一聽到童子唱歌,即起來習禪課誦。經過很長一段時間後,秦檜死去,因此又被朝廷召為『禮部侍郎』,不久後又出任常州的知府。紹興二十六年(西元一一五六年),被召回京城,經過蕭山驛站的旅舍時,吳秉信靜坐休息,才過一會兒,即叫他的家人仔細靜聽,大家都聽到天樂之聲。吳秉信即說:「在清淨法界的本性中,因為失念而來到此世間,金臺既然已經到了,我也該走了!」說完之後即安然往生。(佛祖統紀)

至畫面頂端
淨土聖賢錄易解卷7-2 
回目錄
回上頁

宋 張掄
張掄。不清楚他的出身。官至浙西的『副都總管』。平日虔誠修習淨土法門,曾經請南宋高宗書寫『蓮社』兩個字掛置在他的門前。張掄為此事作文章呈給皇上曰:「臣曾經讀天竺的經書,知道出世間有極樂國土這個地方,此國有佛,號阿彌陀。最初時享有國土高居王位,後來捨棄國土不居王位,超然解脫獨尊覺悟,悟入本心證得聖果。以廣大宏深之願力,普度一切芸芸眾生。其極樂國土皆是以無上殊妙的眾寶所莊嚴而成,土地皆由黃金鋪設,沒有高山河川丘陵深谷之險阻。氣候常年如春天一樣地清爽舒適,沒有陰陽寒暑晴雨不定的變化。無有飢寒老病生死輪迴之苦,也沒有五趣雜居之濁惡不淨。阿彌陀佛用這些種種的神通,方便善巧地引導眾生,使其歡欣喜樂生起信心。只要能夠在日用平常之中;能發起一念淨心,念彼阿彌陀佛聖號。即此當下一念,清淨純熟,圓滿具足,融會真如,同一法性。幻化的色身滅盡時,此本性亦不斷滅,一剎那之間,極樂佛土即刻現前,就如同拿著契約,去領取自己寄放的事物一樣的容易。

臣恭敬地聽聞其說,於是更加努力修行,精進不懈,無有間斷。念念之間唯有佛名,如是用功也已經有好幾年。全家老少,無不因此而受到感化。因此在我破舊屋舍的東邊,挖掘水池栽種蓮華,倣傚慧遠大師結集蓮社遺留下的風範,每日率領妻子兒女課誦佛號一萬遍。另外又在每年春季、秋季的最後一個月,選擇良辰吉日,就在普靜精舍,與共信佛道的善人一同修行。於是見聞此事而隨喜參與者,如雲彩般地聚集、如河川般地會合,唱念佛號的聲音,就像潮水翻騰於江河一般持續不斷。從慧遠大師創立蓮社,距今已經經歷了數百年,在這些年間,無論僧俗,景仰羨慕其餘留下來的高風,推崇追隨其高尚胸懷的,歷代以來都不乏其人。然而其大多都是隱晦而不被人知,與木石一樣地沈寂。臣子我何以獨自有幸,乃蒙『太上光堯聖壽皇帝』,親自揮灑御筆,書寫『蓮社』兩個大字,賜下皇上如雲彩美玉般的筆跡,實在是從來未曾有的榮幸。使得萬人眼目共同瞻仰,眾人的歡喜踴躍實在難以禁制。不只是傳示於百官之間,更是千載難遇的盛事。並且真心的期願天下後世,凡是見聞此事者,皆得念佛三昧,究竟成就無上菩提。皇上此舉所饒益的眾生,豈可以心思測量得知?今日微臣恭敬地將此事記載於金石之上,用來稱讚皇上的偉大聖業、顯示皇上福德祥瑞的天命啊!」(樂邦文類)

宋 李秉
李秉。不清楚他的出身,南宋高宗紹興末年(西元一一六二年),為宮廷內的官吏,經歷三個皇帝,最後在爵位為『武功大夫』,管理皇宮的藥院時,乞宮祠以辭去官職。李秉壯年的時候,仰慕禪宗,參淨慈自得禪師,有所省悟。後來歸心淨土,刻印《龍舒淨土文》以勸世。平日執持佛號諷誦經典極為嚴謹堅持。如是修行超過三十年之久。其兒子李元長,邀集一些同好的蓮友,結集淨土念佛會於傳法寺,李秉也參與之。

南宋寧宗嘉泰四年(西元一二○四年)秋天,有疾病,減少飲食拒絕藥劑,但是神色卻更加的清醒機警。到了冬天,夢中見到阿彌陀佛現出好相。經過七日後,在凌晨時刻,見到金色蓮華充滿室內,於是趕緊叫他的兩個兒子扶他起來,告別親友。並索筆書寫道:「六十一年盡亂道,些兒見處卻作好。而今驀直往西方,萬劫長離生死老。」然後放下筆,結手印而往生。(樂邦文類。李秉是以武官的身份而當值於宮廷之內,《往生集》中誤以為是宦官,考察宋代的制度,宦官沒有乞祠的例子,而且如果是宦官,又怎麼會有兩個兒子呢?)

宋 陸沅
陸沅。字子元,浙江會稽山陰人,官職一直升到『太府寺丞』(掌管貢賦貨財之官),接著由中央向外調職,擔任福建地區管理海港船舶及關稅的官員。後來得罪於他人,於是閒居家中,住在明州(浙江)的橫溪之上。平日常持誦《法華經》,清晨起來即洗澡沐浴,然後焚香供佛,每天必定先唱偈頌曰:「盥手清晨貝葉(經典)開,不求諸佛不禳災。世緣斷處從他斷,劫火光中舞一回。」然後打開經卷而讀誦,不緩也不急,聲音如同連續不斷的珠子,每日讀誦一部《法華經》,如是經過三十年。年紀到八十歲時,增加到三部。每日又誦阿彌陀佛聖號,一心一意求生西方。年八十五歲時,沐浴之後,換著新衣而往生。口鼻之間傳出濃郁的蓮華香,經過一整天才消失。當時為南宋光宗紹熙五年(西元一一九四年)。(渭南文集。法喜志。法華持驗記)

宋 錢象祖
錢象祖。字同伯,台州(浙江臨海縣)人。最初的官職是『太常丞』(掌管宗廟禮儀之官)。南宋寧宗開禧年間(西元一二○五~一二○七年),官『參知政事』(丞相的助手,即副丞相),與史彌遠共同合作計謀,誅殺奸臣韓侂冑,天下的人民於是仰賴之。寧宗嘉定二年(西元一二○九年),官拜『左丞相』,不久之後罷官歸鄉。最初錢象祖問道於此庵元公,參究宗門的大事,有所省悟。後來歸心極樂淨土。當他鎮守金陵的時候,在鄉村和州城建立接待寺(不論僧俗皆可飲食、住宿的接待所)十所,都以淨土極樂來命名之。又創止庵,與高僧大德在其中談論佛法。自從擔任丞相管理政事後,修持更加精進。

南宋寧宗嘉定四年(西元一二一一年),突然得到些微的疾病,於是書寫偈頌曰:「菡萏(蓮花)香從佛國來,琉璃地上絕塵埃。我心清淨超於彼,今日遙知一朵開。」有一天,有僧人問他平日起居時的心念如何?錢象祖曰:「不貪生、不怕死、不生天上,不生人中,唯當往生淨土而已!」才一說完,就趺坐而往生。當時有天鼓震動響起,異香濃厚芬芳。郡縣中的人都聽到空中有聲音說:「錢丞相將往生淨土,為慈濟菩薩。」(佛祖統紀。續綱目。往生傳。台州志)

宋 昝定國、計公
昝定國。號省齋,明州(浙江)人,為州學的老師。平日常修淨土法門,結西歸社。南宋寧宗嘉泰初年(西元一二○一年),於小江慧光建立淨土院,建石塔於水池邊,為鄉民收藏遺骨之處所。每個月的十六日,集合僧俗誦《觀無量壽經》並稱念佛號。又製作念佛計數圖,勸人努力念佛。當時有一位打鐵的工人叫計公,年紀將近七十歲,雙目失明。從昝定國之處受持念佛圖,誦到第四張念佛圖時,兩眼突然明瞭開朗。如是經過三年,念滿十七張念佛圖。有一天,正在念佛的時候,忽然閉目睡著,過了半日才醒過來,計公告訴他的兒子說:「我已經見到了西方極樂世界的佛菩薩了,昝老師是勸導人念佛的首要功臣,應當分六張圖贈送給他,並且向他表示謝意。」說完後,面向西方坐著往生。南宋寧宗嘉定四年(西元一二一一年)昝定國夢見青衣的童子告訴他說:「阿彌陀佛叫我來告訴你,三日後你當往生彼國極樂世界。」到了那一天,昝定國自己沐浴更衣,連續不斷地稱念佛號,然後端坐而往生。(佛祖統紀)

宋 梅汝能
梅汝能。江蘇常熟人,官職為縣令,平日有志於淨土法門。有一天晚上,夢見有僧人拿一張紙給他,上面有『二八』兩個字,因而以此事去問東靈照法師,照法師說:「二八一十六,這難道是指《十六觀經》嗎?」此時正好有一位僧人以《十六觀經》給他,然後忽然不見。梅汝能自此以後誦經念佛,自己取名為『往生』,以表明志向。破山的出家人道生,提倡製造丈六高的阿彌陀佛像,梅汝能布施錢財百萬,設齋供僧禮懺,當時大殿前的水池中,生出雙頭的白蓮華,一華有一百片葉子。梅汝能就在那一年冬天,無疾而往生。(佛祖統紀)

明 朱綱
朱綱。不清楚他的出身,明朝時為北京城的太學生,最後的官職為知府的副手。平日專修淨土法門,每日課誦佛名三萬聲,如是有十五年之久。有一天,坐在床榻上,手中正拿著念珠稱念佛名,此時忽然異香滿室,朱綱說:「佛來了!」然後端坐往生。(往生集)

明 陳瓚
陳瓚。字廷祼,江南(江蘇)常熟人。明世宗嘉靖三十五年(西元一五五六年)中進士,官職為『刑科給事中』(掌侍從規諫、補闕拾遺,稽察刑部百官的職務)。因為直言規諫而被排斥,免去官職閒居家中,於是一心一意歸心淨土。有一天,有客人來拜訪他,呵斥陳瓚說:「你難道不曾聽過六祖慧能大師談論唯心淨土嗎?怎麼可以厭離垢穢而欣樂清淨呢?」陳瓚回答說:「唯心淨土,由六祖慧能大師說出,而不是由六祖大師開始。《觀無量壽經》說:『是心作佛、是心是佛』佛陀早已經先說過了。實在是因為怕眾生以不清淨的心求生淨土,而不是說國土沒有垢濁和清淨的差別。況且極樂世界之所以令人快樂,不只是因為清淨蓮池七寶樓閣、鳥宣法音風吹行樹而已。我們能夠有幸與成群的聖人來往,蒙受阿彌陀佛無量光明的照耀,經過無量劫,證得無生法忍,成就無上的佛道,濟度無邊的眾生,實在是一大樂事啊!客人您以您的禪而樂居垢土;而我以我的禪而樂生淨土,禪本來就沒有客沒有主的差異,極樂本身也沒有垢濁和清淨的分別,客人您本來就不用呵斥我啊!」

明穆宗隆慶初年(西元一五六七年),又起來擔任主管官吏選拔考核升遷的官職。明神宗萬曆年間(西元一五七三~一六一九年),官至『刑部侍郎』。萬曆十六年(西元一五八八年)七月,臥病在床,但是稱念佛名更加虔誠。當時只要曾經在京城作大臣官職在三品以上的,到了夏天的月份都可以賞賜冰塊。冰塊放在陳瓚的床前,大眾都看到冰中湧出七級的佛塔,其中的欄楯吊著美麗的裝飾,窗戶的格子玲瓏美妙,過了一段時間之後,冰塊漸漸地融化,佛塔的影像也漸漸消瘦。不久,陳瓚氣絕往生,而佛塔的影像也消失了。當時京城的人都傳聞驚異此件不可思議的事。(明史。樂邦文類。談薈)

明 嚴澂、嚴樸
嚴澂。字道徹,江蘇常熟人,文靖公嚴訥的兒子。年少即有清高的氣節,因為父親的庇蔭,擔任『中書舍人』(中書省繕寫文書之人),官至邵武的知府。晚年辭官家居,奉持雲棲蓮池大師的教化。他的兒子嚴樸,平日敦厚誠敬樂行善事,年二十五歲,得疾病,將要命終,嚴澂告訴他說:「不要雜思妄想,只要一心念佛。」嚴樸回答說:「是!」嚴澂又說:「從今以後,我也要一心念佛。」嚴樸歡喜的說:「果真如此的話,兒子我就不再擔心了!」說完之後,端正儀容,合掌而往生。嚴澂於是拿嚴樸所刻的《龍舒淨土文》來印刷出版,普遍地贈送給親人故友,並附帶書信說:「嚴澂我一經生病幾乎就要命終,如今也沒有想要再生存。現在雖然苟延生命,但是那裡知道來日又如何呢?回首我此生所經營計謀的這些舊事,就如同嚼蠟般毫無味道。這一具臭皮囊,終須敗壞,此心則是六塵緣影虛幻不實,有什麼是堅牢不變的嗎?不如換卻凡夫之心,求生極樂淨土。稱念一句阿彌陀佛,消除罪業無邊。姑且奉上勸導之文,用以表示我的誠意。」往生時,年七十八歲。(常熟志。雲棲法彙。淨土文跋)

明 蔡承植
蔡承植。字槐庭,湖廣(湖南)攸縣人。平日個性孤獨高遠,淡泊於世間的聲色名利。年二十餘歲,長年持齋奉持佛法。曾經背誦三千佛的洪名,每日記憶三個名字,經過三年才背完,從此以後終身不忘。明神宗萬曆十一年(西元一五八三年)中進士,官為紹興的太守。當官的期間,每日課誦《金剛經》,室內沒有其他多餘的東西,只有鑪、香和誦經的桌子而已。發心重新整修古代的楞嚴寺,禁止民間殺生來祭祀鬼神。曾經問法於雲棲蓮池大師,因而專修念佛三昧。

後來官『太常寺卿』(管理祭祀、禮樂的官府之官員)時,請求退休歸鄉,晚年結草庵為念佛會,引導所有賣菜的菜販,一同迴向往生淨土。並作偈頌謝絕賓客曰:「安養思歸客,湘江一腐儒,不愁明日事,但覓往生符。斗室隨緣住,稀羹信口餬,胸中絕憎愛,一任馬牛呼。」將要往生的那一年,自己命名為『不久道人』。等到生病時,令人抬到佛寺,請僧人剃髮。回到臥室的時候,見到銀臺來接引,連連稱念觀世音菩薩,然後往生。著有淨土詩,以及談論因果的書流行於當世。(金剛新異錄)

明 虞淳熙
虞淳熙。字長孺,浙江錢塘人。生下來就是不閉眼睛睡覺。三歲時,整日唱念佛號不停止。念佛念到蓮華和寶樹,顯現於室內,虞淳熙以此事告訴祖母,祖母說:「這是西方極樂世界的瑞相。」祖母因此教他學習禪定,從此以後就時時閉目端坐。弟弟淳貞,字僧孺,從小就和他心意相投。後來守母喪的期間,兄弟兩人一同學習天台的止觀。虞淳熙長大之後為鄉里中私塾的老師,教導他的小朋友學生學習靜坐數息觀,因此而忤逆了主人,但是他卻毫無恐懼。後來中了鄉試的秀才,接著就於毗山教授學生,與同社的朋友一起誦梁皇懺,到了第二天,雲中的光明照入屋內,甘露霑溼了牆壁,空中落下金色的小米、玉米、及沈水香。當時正值冬天,可是卻萬花盡開。虞淳熙因為感應了這些靈異的現象,因此學習禪定更加堅定,後來能夠事先預知將來之事。雲棲蓮池大師聽到此事之後而呵斥說:「虞生墮入魔網了啊!」

明神宗萬曆十一年(西元一五八三年),中進士。後來因為父親過世而歸故鄉,在父親的墳墓旁建茅屋守孝三年,並受歸依五戒於蓮池大師。守孝住在山上時,每天以菜飯布施給野鹿兔子,若有老虎來則將牠呵斥離去。守孝期滿後,又擔任『職方司』(掌天下輿籍、軍制、城隍、鎮戍、簡練、征討等事)的主管。不久之後,又辭去官職告假歸鄉,上天目山,坐在高峰禪師修行的死關之前,日夜精進用功。到了第二十一天,極為疲倦,想要就枕休息,忽然看見高峰禪師來斬他的左手臂,頓時豁然有所省悟,於是即刻奔往雲棲山找蓮池大師印證,大師說:「凡是從夢中睡醒的人,如果不梳洗戴頭巾,而又倚靠著棉被枕頭,必定很快又睡著。從愚迷中醒悟的人,如果不往生莊嚴的淨土,而又親近穢濁的世界,必定很快又迷失了。火中的蓮華容易枯萎,新長的竹子容易折損。你要為自己思量計劃一下,千萬不要以暫時一點的悟境,阻礙了進階修行之路。」蓮池大師勸他迴向淨土;以接續以前的因地,虞淳熙於是依教奉行,終身修習淨土法門。如果有人不相信念佛法門的,虞淳熙就告訴他說:「自覺覺他,覺行圓滿,稱之為佛。念佛者,就是念覺悟,念念之間不能常常覺悟,而念念常迷失,這樣可以嗎?人民居住在城邦田野,鳥群居止在小山丘陵,不止於至善之地,而卻止於不善之地,這樣子可以嗎?」

有人問他要如何念佛?他說:「念佛就只是提醒正念,相續不斷而已!無論百千的方便,就只在一個『知』字。如果能夠念念無量光,怎麼會不能『入佛知見』呢?學佛的人修道之時,專求出離生死,如果能夠念念無量壽,又有什麼生死可以捨離呢?」後來又回復官職,轉職為『主客司員外郎』(負責各藩屬國朝聘、接待、給事等事。)又改為『司勳』(掌理功賞之事),接著又請求離職歸鄉,與弟弟淳貞遊玩於湖上。當時蓮池大師正好在南屏山,講說《圓覺經》,並募錢贖萬工池,建立放生社。僧俗有數萬人參加,諷誦的聲音,震動了河川山谷,一時有清高德行的士人,大多參與其盛會,而此事其實是由虞淳熙倡導率領之。因此而恢復了三潭的放生池,築堤防建樓閣,放生種種的魚鳥。不久之後,入南屏山修行,不再出來。其弟淳貞也隱居於靈鷲𡟹,因此而終老一生。(德園集附錄)

明 唐時
唐時。字宜之,湖州(浙江吳興縣)人,以秀才身份進入京城的太學。後來出來治理壽陽,接著治理襄國。流賊攻破襄陽之時,唐時跳入端禮門左邊的井中,後來被家人扶救出來,死而復活。自己上書訴訟,皇帝上詔交付刑部查究詢問,因此還得清白,放回家中。唐時最初參禮蓮池大師,大師傳授他念佛法門,於是精勤專修淨土行業。所有的眷屬都能夠背誦《金剛經》和(普門品)。白天大家各自作自己的事業,晚上則共集在佛前念佛迴向,以此為日常的慣例。唐時曾經說:

「修習淨土的人,以觀想之門為最重要,必須無論穿衣吃飯,都常常在觀想之中。或者觀想神遊於蓮海之內,身在蓮華之中禮拜阿彌陀佛。或者坐著觀照七寶的國土,佛光注照於我身上,淨土的觀想既已成就,往生西方就是必然而不必期待的事了。」唐時平日專修阿彌陀佛的觀想。有一天前往南京的長干寺,正在禮拜佛塔稱念佛名的時候,見到塔頂放出白色的光,阿彌陀佛現出身相,如黃金色一般地耀眼光明。又有一天,唐時靜坐於禪堂,推開禪堂的窗子,忽然看見大海中湧出一座高山,阿彌陀佛坐在山上,金色的光明徹照於四方,禪堂所在的牆壁林木,盡皆空去不見。唐時的精進誠懇所得的感應大多如是。

唐時專精於詩詞文章,在他歸心佛法之後,常常隨順世間的語言,演說種種的法要,著作《蓮華淨土詩》、《如來香》、《頻伽音》等書,刻版印行於當世。唐時曾經自己預先準備墓地,後來捨棄而入棲霞寺中,並交待遺言說,死後一定要用火化荼毗的方法。臨命終時,現諸種種的瑞相,正念分明而往生。(金剛持驗記。淨土晨鐘)

明 袁宏道、袁宗道、袁登、袁中道
袁宏道。字中郎,號『石頭居士』,湖北公安縣人。兄宗道,字伯修。弟中道字小修。三個兄弟先後都中進士,皆好禪宗。明神宗萬曆年間(西元一五七三~一六一九年),袁宏道為江蘇吳江的知縣,後來在禮部主理事務,以病緣為理由而辭職歸鄉。最初學禪於李卓吾,悟解的能力通達銳利,喜歡和人辯論。稍後自我檢討說:「此是空談,並非實際的境界!」於是迴向淨土法門,早晚禮拜課誦,秉持戒律。後來廣博地採錄經教,作《西方合論》,圓融性相,入於不二法門。其中談論到五種行門,尤其確切簡要,其中約略是說:

「一者信心行,經典云:『信為道元功德母』一切的諸行,皆是以『信』為正因,乃至於成佛時菩提的果德圓滿,也只是完成此信根。譬如稻榖的種子墮地,一直到稻榖成熟果實,也不異於最初的種子。又如由幼筍到參天的竹林,仍然是本來的竹子。初發心的菩薩,無有不依靠信力而成就的。淨土蓮宗尤其仰仗信心為根本。第一個要相信:阿彌陀佛的不動智、根本智、與我自己的本性無異。就如同太虛空,日光映照則光明,雲霧來時則障蔽,虛空本來就沒有這些,又雲霧日光即是虛空的緣故。第二個要相信:阿彌陀佛無量萬億劫以來,難行能行難忍能忍,種種修行學習之事,我也能夠實行。何以故?我們無始劫以來漂流沈溺於三途之中,生也苦死也苦,無論是披毛戴角、鐵繧銅柱,一切無益的痛苦,都能夠忍受之,何況今日行菩薩道的六度萬行,濟度眾生的事,難道不能夠做到嗎?第三個要相信:阿彌陀佛有無量的智慧,無量的神通,以及成就無量願力等事,我也能夠證得,因為諸佛如來自性的方便妙用,具有如是不可思議之事,而我們和諸佛如來又同樣具有自體清淨的本性之緣故。第四個要相信:阿彌陀佛不去不來,我亦不去不來,西方極樂與娑婆此土,不隔於毫端,想要見即可見。何以故?因為一切諸佛,皆以法性為報身及國土的緣故。第五個要相信:阿彌陀佛修行經過無量劫,直到證得無上佛果,不移於剎那之間,我也不移於剎那之間,即可果位齊於諸佛。何以故?所謂的時間分際,是屬惑業所攝,而法界海中,求其業相不可得的緣故。如是相信悟解,是入道的初心,深信一切諸佛淨土之行。

第二止觀。天台宗的空、假、中三種觀法,是開示一心實相的方便工具,是統攝諸法之要領。西方淨土的十六種觀法,一一皆具有此三觀的妙義。《妙宗鈔》云:『本性中的三德,理體上是諸佛的三身,即此三德三身,就是我的一心三觀。如果不是這樣的話,則能觀的心之外還有所謂的心外之佛,境界也不即是心,如何能夠稱為圓宗絕待之觀法呢?也可以將阿彌陀佛的三身,當作是法身德。以我之一心三觀,為般若德。觀想成就見到阿彌陀佛,即是解脫德。隨舉一法即具三德,如新△(音伊)字。觀佛既然如是,觀照種種的依報正報,理體上應當也不會有異於此三觀的其他方法。』詳細的說明就如同《疏鈔》所說的,在此不能完整地敘述。了解這個道理,則知道念佛一聲,當下即具足了三觀。了知能念佛的心,不是肉團心,不是六塵緣影之心,此即是空觀。了知所念之佛,無論是依報是正報,各各主伴圓融、豎窮三際橫遍十虛,此即是假觀。了知能念之心所念佛絕於對待,雙亡雙照,此即是中觀。又能念者,即是一心三觀;所念者,即是一境三諦。能所不二,即是諦觀不二。三諦,即是法身德。三觀,即是般若德。三諦三觀不二,能念的心念與所念的佛相應,即是解脫德。舉一即三,如新△字。如是則念佛一聲,能淨四種國土,例如隨拈一微塵,變大地作黃金,這就是所謂的法界圓融不可思議的觀門。

第三,六度行。《起信論》說:『菩薩甚深的理解現前時,其所修的離相,知道法性的本體遠離一切的慳貪之故,隨順修行布施波羅蜜。知道法性無染,遠離一切的五欲過患,隨順修行持戒波羅蜜。了知法性無苦,遠離瞋恚煩惱的緣故,隨順修行忍辱波羅蜜。了知法性之中無有身心等相,離於懈怠故,隨順修行精進波羅蜜。了知法性常定,本性無有散亂故,隨順修行禪定波羅蜜。了知法性的本體是智慧光明,遠離於無明之緣故,隨順修行般若波羅蜜。』因此修行淨土法門的人,當下不必超越念佛這一個行門,即具足此六度之義。念佛時念念離相,即是行於布施。念佛時念念清淨,即是行於持戒。念佛時念念寂靜,即是行於忍辱。念佛時念念相續,即是行於精進。念佛時念念專一,即是行於禪定。念佛時念念佛號,即是行於智慧。當知離相、清淨、寂靜、相續、專一,必定有事相隨緣而起;而這些都是由念佛而流出。如此正修和助修不二,事相與理體不二,是故念佛這一行,能夠總攝一切諸行。因為念佛法門即是一心法門,而心外又沒有所謂的一切諸行故。如果廢棄念佛諸行,即是廢棄我們的心性。

第四,悲願行。諸佛菩薩,本性之海無量無盡,供養無量無盡,持戒布施無量無盡,乃至饒益眾生無量無盡。因此天親菩薩的淨土五念法門,以禮拜、讚歎、作願、觀察四種,為成就入功德門。迴向一切煩惱眾生,拔除世間之苦,為成就出功德門。菩薩修習五念法門,速得阿耨多羅三藐三菩提。問難曰:『《維摩詰經》說:菩薩觀於眾生,如同呼聲的回響,如同水中聚集的泡沫等。如是則眾生本來空寂,所謂的發願利益眾生,不就如同病眼看見空中之華嗎?』回答曰:『《大智度論》引佛陀所說的:所謂的無佛,是為破除執著於佛的妄想,而不是說要執取無佛的斷滅相。而所謂的無眾生,是為了破除執著眾生相的妄想,而不是說要執取無眾生的斷滅相。因此維摩詰說菩薩作如是觀想之後,自己說我應當為眾生說無眾生之法,是名真實的慈悲。因此可知,菩薩種種度眾生的方便,皆是深入通達無眾生的義理,若是見有眾生可度,即是有我,慈悲心則低劣,怎麼能夠行如是大慈大悲的饒益眾生之行呢?』

第五,稱法行。法界之海無量無邊,修行之海也是無量無邊。是故菩薩的一切行,皆是稱合於自性,非有非無、非行非不行。合於佛法的自性,不是最初發心即得,也不是最後證果才得。現今應當簡略地說明其相貌:一者,菩薩廣度一切眾生,皆令至於究竟無餘的涅槃,而眾生界並不曾減少。例如登上戲場的傀儡,悲傷歡笑宛然真實的一般,而終究只是一堆泥土,空無所有。二者,菩薩雖行五無間罪,而沒有煩惱瞋恚。乃至於下地獄,也無諸罪垢。至於畜生,也沒有無明憍慢等過失。例如女子離魂脫出色身,乃至於在外生子,而身體仍然常在母親之前。三者,菩薩自身入定而從他身起,一身入定而多身而起,有情身入定從無情身而起。例如猛虎咒起死屍,令死屍跪拜作舞,此只是猛虎的意欲,而死屍一無所知。四者,菩薩於小眾生的身中,轉大法輪,燃大法炬,震大法雷,魔宮摧毀,大地震動,度無量無邊的眾生,而此小眾生不覺不知。例如天帝的樂人,逃入小女子的鼻孔中,而此女不知不覺。五者,菩薩如果想要久住世間,即將一念頃的時間延伸為無量無數百千億那由他劫。想要減少住世的時間,即把無量無數百千億那由他劫的時間,縮短為一念之頃。例如小孩子看走馬燈中的走馬,想要計算其走馬的多少或其開頭和結尾,了不可得。

若是證得如是不可思議之行,於一念之中,三世諸佛的淨土,皆能攝入而無餘。這就是所謂的菩薩莊嚴淨土之行。這是以無思慮的智慧觀照才可得見,不是凡夫的情意思量所能猜測定量,何以故,因為自性是超越一切的數量名言的緣故。」

《西方合論》這一書作成之後,宗道和中道,皆同時發心回向淨土。不久之後袁宏道又出任從前的官職,又遷官至稽勳司(考核功績的部門)擔任郎中,後來又再度因病歸鄉,回家不到數日,入於荊州城,住宿在僧寺,無疾而命終。袁中道,官為南禮部郎中,乞求退休,養老於家,平日常常精勤地禮拜課誦。明神宗萬曆四十二年(西元一六一四年)在一個月圓的晚上,課誦完畢後跏趺靜坐,形體心神寂靜清爽,忽然間入定,心神飛出屋子之上,飄然地乘著白雲。此時有二位童子引導他向西飛行,不久之後下降到地上,童子說:「停!」袁中道隨著他停下來,見到大地平坦如掌,光耀明淨細滑柔潤。旁邊有水渠,寬十餘丈。水中有五色的蓮華,香氣芬芳異常,並有金色的橋樑跨過水渠,七寶的欄楯交羅排列,樓閣極為整齊美麗。

袁中道於是向童子作揖問道:「此是何地?您是何人?」童子說:「我乃靈和先生的侍者也!」中道問:「靈和先生是誰呢?」童子說:「正是您的兄長袁中郎(袁宏道)啊!他現在正在等您,有話要跟您說,您可以趕緊前去。」接著就依著步道走到了另一個地方,有樹木十餘棵,池水流動作聲,水池上有一個白玉的門扉,其中一位童子先進入,另一位導引袁中道,經過樓閣二十幾重,到了一座樓閣之下。此時有一個人下來迎接,其容貌如同美玉,衣服如同雲霞,身長有一丈餘,見到袁中道後,歡喜地說:「弟弟你來了!」袁中道仔細地一看,原來是袁宏道。

兩人於是上樓作禮交拜,有四五個人前來共坐。宏道說:「此是西方極樂世界的邊地,信解尚未成就,持戒尚未完全的,大多生於此地。又稱為『懈慢國』。上方有化佛的樓臺,前面有大蓮池,約有一百由旬(一由旬約四十~八十里),其中有殊妙的蓮華,是眾生的化生之處。一旦已往生此地之後,則散處在各個樓臺,與有緣的淨土蓮友相聚。因為此地沒有淫聲美色的惑亂,勝解容易成就,不久之後,就能進升為淨土中之人。」袁中道問:「不知兄長您生在何處?」

袁宏道說:「我往生淨土的願力雖然很深,但是情執染著的習氣未除,剛開始化生於此邊地一小段時間!現今已經居住在淨土了。但是終究因為以前持戒不夠嚴謹精進,因此只能在地面居住,不能與大菩薩們一起飛翔於廣罀的虛空和七寶樓閣之間,仍需要再進一步的修行。所幸我宿世生來智慧猛利,又曾經作《西方合論》,讚歎如來不可思議度化眾生之力,感得飛行自在,可以遊行於十方的諸佛剎土,十方諸佛說法,我皆得以前往恭聽,此實在是很殊勝啊!」接著宏道就牽著中道的手向上飛升,剎那之間就飛越了千萬里。到了一個地方,光明照耀無所障礙,以琉璃為地,以七寶行樹為界,皆散發栴檀吉祥的妙香,並且開著眾多殊妙的華朵,皆是奇異珍寶的妙色。下方為眾寶蓮池,水波中激揚著自然微妙的音聲。池中眾寶蓮華,華葉皆散發出五色的光明。水池上隱隱約約有高樓如絲帶般迴旋聳立,閣樓則有旁出的道路。到處皆有無量的樂器,演奏著種種的法音。

袁宏道說:「你所看到的,是極樂淨土中依著地上而行之眾生的依報世界。經過此地之後,則是法身大士居住的地方,其境界甚為美妙,勝過千萬倍於此地,其神通變化也是千萬倍於此地眾生,我以慧力的緣故、得以遊行於其間,但是不能夠居住於彼地。再經過彼地則是十地、等覺菩薩所居住,其境界我就不得而知了。再經過十地、等覺的居住地則是妙覺如來所居住的地方,只有佛與佛才能究竟了知。」說完,又到另一個地方,沒有牆壁,有欄楯,光明耀眼更勝於前。坐了一會兒,宏道又說:「我沒有想到極樂世界快樂到這種程度,假使我前生時能夠嚴持戒律,我的境界尚不止是如此而已。大體上來說在教理和戒律都精進嚴謹的人,往生的品位最高。其次是持戒嚴謹的人,往生最穩當。如果是只有教理而無持戒的人,大多為業力所牽,流入八部鬼神眾去了,這種狀況我所親見到的有很多。

弟弟你的般若氣分頗深,但是戒力定力甚少。如果只是體悟教理而不能生起戒定,此是狂慧也。你回五濁惡世後,趁著色身仍然強健,要實修實悟,兼持往生淨土的誓願,勤行種種方便善巧、憐憫一切眾生,不久之後當再相見。如果一不小心一入他途,則可怖可畏。如果不能持戒,有龍樹菩薩的六齋法現在仍然存在,應當遵而行之。而殺戒尤其重要,希望你寄語其他一同學法的學人,沒有說每天動刀殺生,口中貪食眾生血肉滋味的人,而能夠往生此極樂國土的。縱使說法如雲如雨,又何益於事呢?我和你在空王劫時,生生世世為兄弟,乃至於在六道之中,也是如此。所幸我今日得生善地,我恐怕你會墮落,因此以方便神力,將你攝受至此地,但是淨土與穢土相隔,不得久留於此。」

當時宏道與中道的兄長宗道已經命終,中道因此問其兄長投生之處。宏道說:「他往生的地方也很好,你以後自然就會知道。」說完之後宏道突然凌空而去。中道行走在水池上,頓時好像墜入水中,突然之間就醒過來了,中道因此自己把此事記述下來。在此之前袁宗道有個兒子叫袁登,年十三歲,得重病將命終,告訴宏道說:「我快死了!叔叔你要怎麼才可救我呢?」宏道說:「你只要念佛,即得往生佛國,此五濁惡世,不足以留戀。」袁登於是合掌,稱念阿彌陀佛,諸眷屬都同聲助念之。過一會兒,袁登微笑說:「我見到一朵蓮華,顏色微紅。」才一會兒又說:「蓮華漸漸變大,色彩鮮明實在是無與倫比。」接著又說:「佛來了,相好光明,充滿了整個室內。」不久,呼吸急促,宗道說:「你只要稱念『佛』字就可以了。」袁登稱念佛字數聲,然後合掌安然而往生。(明史。西方合論。白蘇齋集。珂雪齋外集。獪園)

清 丁明登
丁明登。字劍虹,江蘇江浦縣人。丁明登在明神宗萬曆年間(西元一五七三~一六一九年),受三歸依於雲棲蓮池大師,曾自號為『蓮侶』居士。萬曆四十四年(西元一六一六年)考取進士。因此擔任泉州的推官,後來遷職治理衢州。丁明登所到之處,必定以佛法勸導他人。若遇到刑罰應處以責杖的人,丁明登就裁斷以繳米的方式來代替其刑責,並將這些米供給在牢獄中的囚犯。到了夏天的月份,則整修牢獄中的房舍,又煮香 給囚犯們喝以供消暑,並且發給他們葵葉製成的扇子。等到冬天的月份,則給他們辣椒和薑,並找醫生來看生病的囚犯。每位囚犯都給他念珠一串,教化勸導他們念佛。

雲棲蓮池大師曾經稱讚他自己在俗家時鄰家的一位老人,平時在家常常念佛,後來臨命終時,老人與他的朋友一一辭別然後往生。丁明登因此繪畫出老人一一辭別朋友而往生的圖像,懸掛在書房中用來自我勉勵。明思宗崇禎年間(西元一六二八~一六四四年),受菩薩戒。清世祖順治二年(西元一六四五年)冬天,病重。十一月初一,自己準備疏文稟白佛陀,希望能夠求生極樂淨土,然後每日焚燒一則疏文。到第十日,飲食仍如平常之時,雖是生病,但是面色帶有紅色的光澤。同時還一一地勸勉前來探視的親戚好友,希望他們能修習淨土法門,說完之後側過身來,䐓臥就枕而往生。(淨土晨鐘)

清 黃翼聖
黃翼聖。字子羽,太倉(江蘇)人。黃翼聖一向敬服雲棲蓮池大師的教誨,精進修習淨土法門。於明思宗崇禎年間(西元一六二八~一六四四年),因薦舉而擔任官職,其官職為四川新都的知縣,以慈悲德惠來治理人民。黃翼聖曾經於縣堂供齋飯僧,親自擺設飯匙及筷子,以錢財供養僧眾,並且恭敬地禮拜。後來,張獻忠等流寇侵犯四川而來到新都城,新都城上千位的僧人,因有感於黃翼聖的德澤,於是互相偕同入城,在城中稱念佛號,夜半之時,念佛之聲震動天地。流寇們都相互警戒不敢侵擾,於是寂靜而撤退。後來,黃翼聖因固守新都城的功勳,而升遷調職到吉州(江西吉安縣)。明朝滅亡之後,黃翼聖便棄官返回家鄉,更加堅定地修習淨土法門。

黃翼聖所居住的樓房其名為『蓮(蕊/木)樓』,並自號『蓮(蕊/木)居士』。他時常設齋供佛,且每日持念佛號數萬聲。後來,臥病在繧滿一個月,其家中四周的牆壁都張貼阿彌陀佛的聖像,並請晦山顯公為他授菩薩戒。顯公為他深入地講說唯心淨土的觀法。因此黃翼聖說:「我的精神愈來愈振奮,誓願愈來愈堅定,我自信往生西方淨土是必然的事啊!」隔天早晨,顯公即將辭別離去時,黃翼聖預知八天後必定往生,後來果然如期往生。(現果隨錄)

清 金光前、龔氏
金光前。清族正黃旗人(清代的戶口編制,用八種不同顏色的旗子加以區別)。起身於戎伍之間,平日若看見善事一定發心去做。並告誡一切士兵,不得隨意殺人,不可姦淫任何一個婦女,不許掠奪任何一件財物,不准燒毀任何一間屋舍。金光前的妻子龔氏,也能識字誦經。清世祖順治十年(西元一六五三年),隨著軍隊出征到福建,取道經過杭州時,聽聞具德和尚講經說法於靈隱寺。金光前於是偕同妻子前往參訪叩問,親身蒙受具德和尚的開示,從此以後一心念佛而有所得。

清世祖順治十二年(西元一六五五年)夏天,返回北方之時,半途駐軍於錢塘江的水邊。金光前忽然現出病相,妻子龔氏準備為他延請醫生。但金光前𦄡阻止她說:「我以前曾經與妳親自去請教靈隱寺的具德和尚,而今正想作轉身西方淨土的打算,以求證明和尚所說的,還要醫藥作什麼呢?」龔氏於是大笑說:「沒有料想到夫君也修得此種境界。」於是就叫人製造兩個棺木,並說道:「我與夫君您一起走,但是要稍晚一些,等到為您辦完後事吧!」金光前聽完這席話,即合掌而往生。龔氏派遣使者到靈隱寺,請求為他們兩人點燈,並且囑咐要供齋飯僧修習懺法。到第七天完畢後,摒除斷絕一切的飲食,日夜不睡覺休息,專志一心地念佛。又經過七天,午後,龔氏看太陽很早就下山了,便靠著棺木而睡。一會兒,睡醒說:「時候到了!」然後端坐,念佛而往生。(果報聞見錄)

論曰:「王公大臣要悟入佛道,是比居士還要難。急求功名的人,必定以進取執著為首要。而沈溺於安逸快樂的人,必然以寂靜修行為苦事。若不是宿世種植的善因,並且堅持自己純正的誓願,哪裡有不於修行之事畏難而退的呢?像我們前面提到的諸公,不捨世間的塵勞,而一同歸心於西方淨土,這可說是現宰官身而說法的人了!至於如柳宗元、白居易、蘇東坡、趙子昂等諸位賢人,曾經讚歎歸依佛道,淨土的因地是具足。但是當臨命終神識要脫離色身的時候,其感應的瑞相卻很少聽到。這實在是因為世智辯聰,而迷惑於種種的思想歧途之中;因為有貪愛執著、割捨不下而產生弊病。讀書人的結習難改,從古至今都是如此。到了生死關頭的時候,絕對是很難徼幸得以超脫生死的。往後的賢人君子,應當要知道引以為警戒。」
往生王臣第三
清 張師誠
張師誠。字心友,號蘭渚,湖州(浙江吳興縣)歸安人。有一天,他父親夢見太陽的光芒照耀在窗戶上,醒來之後,就生下了張師誠。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張師誠事奉父親以孝順聞名。少年時即參加科舉考試及第,曾經多次擔任各地方首長的官職。後來任江蘇的巡撫,見到蘇州城的殺業很重,屢次提出告示規勸戒殺。每遇有放生河等地方,則頒布嚴禁捕獵魚類的禁令。在他任職的官府中,從不宴請客人,也不殺生。

不久之後長年持齋奉持佛法,專心學習淨土法門,自號『一西居士』。張師誠揀擇過去賢人的淨土論說,編輯成《徑中徑又徑》一書,並在此書的最後附上淨土歌詠,張師誠親自作了數十首,最為警策切要。今收錄其中八首。

一云:「宿世以來的佛緣,使得我們今日能夠識得阿彌陀佛的萬德洪名,因此應當盡此一生如火急般地向西方淨土歸去。如果不向此生拚命地求生極樂世界,恐怕墮入無明而再度落入輪迴的胞胎之中。」

一云:「才一提起佛號則煩惱眾魔不斷地來侵撓,要怎麼樣降伏妄念而達到一心呢?只要口念佛號耳朵仔細聽,心念要和手中持念的念珠相應,一字一句心中寂靜、清楚明白地念去即可。」

一云:「要完全地拋棄名聞利養和悲歡離合之事,對自己生死最切要的就無如『放下』這一件事了。想要斬斷恩愛的繩索就要憑著智慧之劍,蓮池大師的七筆勾應當要看千萬回。」

※註:蓮池大師七筆勾

一、恩重山丘,五鼎三牲未足酬。親得離塵垢,子道方成就。嗏,出世大因由,凡情怎剖。孝子賢孫,好向真空究。因此把五色金章一筆勾。

二、鳳侶鸞儔,恩愛牽纏何日休。活鬼喬相守,緣盡還分手。嗏,為你兩綢繆,披枷帶杻。覷破冤家,各自尋門走。因此把魚水夫妻一筆勾。

三、身似瘡疣,莫為兒孫作遠憂。憶昔燕山竇,今日還存否。嗏,畢竟有時休,總歸無後。誰識當人,萬古常如舊。因此把貴子蘭孫一筆勾。

四、獨占鰲頭,謾說男兒得意秋。金印懸如斗,聲勢非常久。嗏,多少枉馳求,童顏皓首。夢覺黃梁,一笑無何有。因此把富貴功名一筆勾。

五、富比王侯,你道歡時我道愁。求者多生受,得者憂傾覆。嗏,淡飯勝珍饈,衲衣如繡。天地吾廬,大廈何須搆。因此把家舍田園一筆勾。

六、學海長流,文陣光芒射斗牛。百藝叢中走,斗酒詩千首。嗏,錦繡滿胸頭,何須誇口。生死跟前,半時難相救。因此把蓋世文章一筆勾。

七、夏賞春遊,歌舞場中樂事稠。煙雨迷花柳,棋酒娛親友。嗏,眼底逞風流,苦歸身後。可惜光陰,(情-青+麼)(情-青+羅)空回首。因此把風月情懷一筆勾。

一云:「乘著阿彌陀佛的大願船度脫塵世的生死輪轉,心中要平等生起自利利他的念頭。先藉著極樂淨土安穩的世界暫時棲息,等到羽毛豐滿後即可任意地飛還娑婆世界度化眾生。」

一云:「執持佛號無有間斷、誓願不改最初發心,尤其是在臨命終時能夠一念融入阿彌陀佛,可惜蘇東坡先生往生的公據雖然在,但是臨命終時未能著力而虛棄了從前的功夫。」(張師誠自註:蘇東坡常將阿彌陀佛聖像隨身礶帶,說這是他往生西方的公據,好像是有志於求生西方淨土。等到臨終病危時,則說:「西方極樂世界不是沒有,但是在這裡著力不得。」錢世雄在旁邊說:「這是東坡先生您平時實踐想要達到的地方,到了此時更應當著力用功才是!」東坡說:「著力用功就錯了!」說完後就氣盡而逝。蘇東坡臨命終時,竟然不能著力用功,不能往生西方,實在是令人歎息!)

一云:「最怕的就是臨命終時神識昏迷,此時舌根堅硬氣力難提,若非平日深信切願專一念佛,哪裡有資糧能夠助我們往生西方。」

一云:「唯心淨土自性彌陀這個道理很難明瞭,水、火、鏡子這種觀想譬喻是非常地精要,念佛念到一心時,心念與阿彌陀佛相合,臨命終時自然有佛來相迎。」(張師誠自註:《般舟三昧經》的水、火、鏡子的比喻,其中說到鏡子具有水、火之性,比喻眾生本具佛性之作用。而必須假藉日、月之光來照者,比喻阿彌陀佛慈光攝取眾生之力。以明珠、艾草能引發水火者,比喻信心念佛之力量。故知唯心淨土、自性彌陀,不是空無依據的話。如果能夠專注淨修,念到一心不亂,則此心此性,回復到最初的本來面目,與阿彌陀佛融成一片,臨命終時,自然能夠見到佛。)

一云:「稍微留下一點愛念尚未完全捨棄,便恐怕臨命終時,被此愛念所牽引。想要出離娑婆世界,貪愛之心必須除盡,楊次公的名論可以重新再詮釋。」(張師誠自註:宋代楊次公曾經說:『愛不重不生娑婆,念不一不生極樂。』極樂世界之所以能夠往生,必定由於心念的專一,此實在是究竟之論。而想要出離娑婆世界,如果還有一個愛念未除盡,即恐怕很難脫離塵世的羅網,不僅是只有愛念重的才會墮入娑婆。應當說:『愛不除不出娑婆』似乎更為精到。)

清道光八年(西元一八二八年),年六十餘歲,請假回到故鄉。自己寂靜地居住在一間小屋子內,一心一意求生西方極樂淨土。過一年後往生,臨命終時,課誦《阿彌陀經》之後,才舉佛號,稱念至第五句,即安然寂靜地往生。(張蘭渚年譜。徑中徑又徑。汪石心述)

清 章攀桂
章攀桂。不清楚他的出身。清乾隆年間(西元一七三六~一七九五年),在外地擔任官吏。平日深信淨土法門,自號『寶嚴居士』。和投子山沙門世惺法師一起編輯《蓮宗集要》一書。章攀桂自己作序文曰:

「《維摩詰經》云:『隨其心淨,則佛土淨。』《華嚴經》云:『應觀法界性,一切唯心造。』這些皆是在說明唯心淨土的旨意。不論是極樂世界的快樂和娑婆世界的痛苦,黃金七寶為地和污泥砂石充滿。這些外境都是由於清淨與污穢之心生起,而影現出粗糙濁惡和美妙殊勝的不同境界。此義理唯有禪淨雙修的人,才可以契合悟入。而初機淺學的人,如何能夠得入唯心淨土之法門呢?

永明延壽大師料揀云:『但得見彌陀,何愁不開悟。』而雲棲蓮池大師說:『執持佛名這一法門,貫通上下根機的人,大小二乘兼收。所以修習淨土法門的人,應當以執持佛名為主要正行,而以修一切善法為助緣。正助二行既清楚分明,往後修行之道路,自然而然地清楚明白而不受迷惑。』蓮池大師註疏《阿彌陀經》時,以信願行,判為往生西方淨土的資糧。而以一心不亂,專持名號為宗旨,這實在是究竟確實的高論。我一向仰慕佛乘,專注心意於往生西方淨土,雖然做官將近三十年,安樂與災禍之事皆曾親身遭遇過,而十念法的固定功課,從來不曾有一日忘記。

乾隆五十四年(西元一七八九年)春天,我和投子山的憨公遊歷浮山,到了華嚴寺,偶然於桌子上見到《龍舒淨土文》,其義理分明文詞通達,實在可作為往生西方淨土的橋樑。但篇幅卷冊稍嫌繁多,令閱讀的人有時尚未看完就放棄了。因此和憨公周遍地選取淨土之類的書籍文章,細心地討論審定,重新加以編集。閒散的、多餘的文章將它省略之,而遺漏缺失的文章則加以補充,並且將它分門別類,大略就如蘧庵大佑法師所著的《淨土指歸》一樣,其主要的義理是依循著《阿彌陀經》,以持名念佛為最重要的宗旨。所以在文章的開端就以《阿彌陀經》為首,令修行人知道要守住簡要的原則。平日二六時中,以專持佛號,作為修持的正行。而以深信發願,為往生淨土的首要工作,『信、願、行』三者同時具足,往生淨土的行業才能成就。這實在是因為淨土法門為佛門中殊勝的方便法門,而執持名號又是殊勝方便法門中的究竟方便啊!

此書總共有六卷,卷冊雖然是《龍舒淨土文》的一半,然而其中義理確實包含了所有的淨土經論。於是交付刻版印行,並且詢問於四方修行淨土的蓮友道侶,如果認為此書不違背佛陀的義理,不踰越淨土法門的規範,使愚者暫時能夠心開悟解,有智慧的人更能增加淨土法門之修行,這樣我的願望就滿足了!然而唯心淨土,則在當人心中默契,本不須我這個門外漢來饒舌!」後來不知章攀桂的去向。(蓮宗集要)

論曰:「從以前至今記載王臣官吏往生的,不下數十人,然皆是古代傳記所流傳下來的,而近代往生的王臣都沒有再聽聞過。我廣泛採集周遍地尋訪,僅僅得知寥寥可數的二人,為什麼宿世的善根大多容易迷失於富貴之中呢?真是可悲啊!富貴學道,自古以來就是這麼難。況且是在現今像法、末法的時候,不更是如此嗎!

現今收集的,一則是位居尊貴而不貪戀世間榮華,一則是歷經禍福,而不曾荒廢固定的功課。有志於淨土行業的人,應當以此二人為軌則。所謂的『案牘雖忙姑少置,朝朝十念不宜虧。』(桌上的公事雖然繁忙姑且暫時放下,每天早晨的十念念佛法門決定不可欠缺。)我不覺地能夠深深體會這句話啊!」


[ 回到前面 ]

一心歸命  極樂世界  阿彌陀佛  願以淨光照我  慈誓攝我  我今正念  稱如來名  為菩提道  求生淨土  佛昔本誓  若有眾生  欲生我國  志心信樂  乃至十念  若不生者  不取正覺  以此念佛因緣  得入如來  大誓海中  承佛慈力  眾罪消滅  善根增長  若臨命終  自知時至  身無病苦  心不貪戀  意不顛倒  如入禪定  佛及聖眾  手執金臺  來迎接我  於一念頃  生極樂國  花開見佛  即聞佛乘  頓開佛慧  廣度眾生  滿菩提願  十方三世一切佛  一切菩薩摩訶薩 摩訶般若波羅密

Hosted by www.Geocities.ws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