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生比丘尼第四
劉宋 慧木
慧木,俗姓傅,年十一歲出家,居住在梁郡(安徽合肥縣東北),建築𠘙村寺。每日誦大品的《般若經》,常有種種的靈異感應。曾經夢見自己到了西方極樂世界,見到一座浴池,其中有蓮華,有很多化生的人,安坐在蓮華之中。
不久之後請師父為她受戒,在戒壇之中,忽然見到天地之間充滿光明,皆是黃金色。有一天,和大眾一同禮拜無量壽佛,拜倒在地上而不起來。有人用腳踢她、問她何故?她說:「當我拜倒在地之時,突然覺得自己身體已經到了極樂世界,阿彌陀佛為我說小品的《般若經》,已經說了四卷,因為被踢而覺醒過來,現在實在是很悔恨未能聽完經典!」劉宋文帝元嘉十四年(西元四三七年),當時慧木已經六十九歲,後來不清楚她的去處。(法苑珠林)
劉宋 法盛
法盛。俗姓聶,清河(江蘇淮陰縣)人。劉宋文帝元嘉十四年(西元四三七年)時,年紀已經七十多歲了,出家於金陵(南京)的建福寺。法盛才識過人聰敏穎悟。曾經告訴一同修行的曇敬、曇愛說:「我立身行道,志在求生西方淨土。」元嘉十六年(西元四三九年)九月二十七日,在佛塔下禮佛,到了晚上突然身體不適,病情每日加重。就在當月月底的傍晚,正在小睡的時候,突然見到阿彌陀如來,從空而下,與觀世音、大勢至二大士談論二乘法,光明顯著照耀四方,寺裡的大眾皆感到驚異。法盛把她所見的境界全部告訴大眾,說完之後隨即往生,時年七十二歲。(比丘尼傳)
唐 淨真
淨真。唐代人,居住於長安城的積善寺,每日搭袈裟乞食。曾經誦《金剛經》十萬遍,平日專志念佛求生淨土。有一天,告訴弟子說:「我五個月來,十次見到阿彌陀佛,兩度見到寶蓮華上有童子遊戲,我已經得到上品往生了!」說完之後,立即結跏趺坐而往生,當時祥瑞的光明照滿寺內。(佛祖統紀)
唐 法藏
法藏。唐代人,住在金陵。平日精勤專志地一心念佛。有一夜,見到佛菩薩的光明照耀寺內,然後就安然往生。(佛祖統紀)
宋 悟性
悟性。宋代人,居住於廬山,平日專志念佛,求生西方。有一天,忽然聽到空中有音樂聲,接著就告訴左右的人說:「我已經得到中品往生了,而且見到諸位一同志向念佛精進的人,在極樂世界都有蓮華等待他往生。」說完之後即刻往生。(佛祖統紀)
宋 能奉
能奉。浙江錢塘人,專修淨土法門,常常見到佛光照耀她的身體。有一天,毫無疾病,告訴她的徒弟說:「我往生的時候到了!」不久之後,大眾聽到她念佛的聲音極為高亢懇切,於是前往探視,仔細一看,能奉已經合掌面向西方而坐化往生。此時有異香充滿室內,又有音樂聲隱隱約約地向西方而去。(佛祖統紀)
宋 慧安
慧安。浙江明州人,住在小溪的楊氏庵。平日專修念佛法門求生西方,並持誦《金剛經》,無論寒暑都未中斷。常常在室內,見到佛光照耀下來。有一天,示現疾病,自己正身端坐,警戒眾人不可諠譁。經過一段時間之後,說:「佛來了!」命令大眾唱念佛名,然後迅速地坐脫往生,時年九十六歲。(佛祖統紀)
明 袾錦
袾錦。字太素,俗姓湯,杭州人。出家前嫁於同縣的沈姓儒生,即是蓮池大師也。蓮池大師出家時,袾錦年僅十九歲,有人勸袾錦阻止蓮池大師出家。袾錦說:「常常聽到他說生死事大,阻止他出家,是誤了他,不可以的!」袾錦到了四十七歲時也出家,受具足戒。奉持律儀極為嚴謹,虔誠專修念佛法門。明神宗萬曆四十二年(西元一六一四年),得疾病。病重垂危的時候,忽然告訴侍者說:「經典說十念就可以往生,趕快扶我起來!」起床之後,則端身正坐念佛而往生,時年六十七歲。(孝義庵錄)
明 廣學
廣學。俗姓龔,蘇州(江蘇)崇明人。年十二歲時,即斷肉食,平日受持經𣻗,朝晚虔誠恭敬地禮佛,自己發願不嫁人。年二十八歲時,剃度。前往杭州,依止孝義庵的太素(袾錦)法師而居住。專精奉持清淨梵行,純一而不雜亂。廣學體質一向虛弱,可是窮盡心力專事苦行,勤勞苦修而不吝惜自己的身體。不久之後得疾病,捨棄醫藥,一心等待命盡往生,因此氣息奄奄體力不振。
有一日,忽然自己起身,面向西方,端身正坐。庵主為她設立阿彌陀佛的聖像,廣學雙目凝視仔細地觀看,雙手合掌至心歸命。不久之後,盥洗雙手,穿著清淨的衣服,手持念珠,端身面對佛像,如入禪定。侍者恐怕她會傾斜跌倒,以兩個枕頭支撐著她的腋下,廣學揮手說:「不用這個!」大眾環繞著為她念佛,她又揮手說:「我自己有主,不必勞動大眾!」說完後就跏趺不動。經過兩個晝夜之後,以低微的聲音稱念佛名,氣息漸漸急促,然後寂然地往生,當時為明神宗萬曆三十九年(西元一六一一年)二月七日,時年三十三歲。(孝義庵錄)
明 成靜
成靜。字實修,廣州東岡人。從幼年時,即奉持齋戒。後來出家,受具足戒。平日修習念佛法門不曾停止。曾經勸勉大眾造栴檀木的千手千眼大悲觀世音菩薩聖像。到了明年,得了些微的疾病,預知往生的時至。告訴弟子說:「千手千眼大悲觀世音菩薩,來此接引我,我去了!」說完即閉目而往生。(觀音慈林集)
清 潮音
潮音。俗姓金,蘇州(江蘇)常熟人,嫁給龔姓人士,後來守寡獨居嚴守婦節,與兒子端吾,一同發心出家。端吾既已出家為僧,潮音也到蘇州,禮拜比丘尼真如為師。後來回到故里,租屋而在其中修行,日夜六時,念佛的聲音浩浩不斷。有一天,示現微疾,自己沐浴後披衣,端身正坐在中堂,日落黃昏時,自己計算說:「亥時(晚上九~十一點)就要去了!」。後來把手收入袖子裡,端身正坐而往生,年七十三歲,此事發生於清世祖順治年間(西元一六四四~一六六一年)。(潮音事略)
論曰:「我收集古代比丘尼修習淨土法門而有傳聞的,不過是寥寥的數位而已。我想恐怕是流傳下來的都散失了呢?或者是女眾多隨世俗浮沈,自己能自我克制振奮精進的卻很少呢?然而留下來可以傳誦的大多都能謹慎地持戒誦經,堅定往生的誓願,臨命終時現諸瑞相。現在取錄而流傳之,以為修行的正確軌範。」
往生比丘尼第二
清 湖上老尼
湖上老尼。不清楚她的出身。平時念佛誦經,非常虔誠恭敬,並且精嚴戒律。當時有一位道人每年都來拜訪她一次,每次來都與老尼暢談整天才離去。有一天,老尼預先與道人有約,等候多時𦄡不見道人前來,老尼自己說:「我即將往生,但無法與此友辭別,怎麼辦呢?」於是又等待數日,還是未見道人前來,於是請人抬龕柩於斷橋上,老尼手拿著一枝線香,從容地進入龕柩端坐。一會兒之後龕柩發出火光,老尼已經自焚往生。旁觀者如圍牆般地環繞四方,等到身體已燒得焦黑,而念佛聲仍然沒有斷絕。(何士瑗陰騭文註釋)
清 本印
本印。字松岐,江蘇吳縣人。年幼時多病,因此發願出家。年二十五歲時,父母送她到城中的圓通庵剃度出家,不久之後受具足戒,自己另外購買數間房屋用來居住,並取名為『觀幻』。其戒行高潔清淨,勤於修習福德之業。後來遊歷各個名山古寺並供佛齋僧,而將功德迴向往生淨土。
清高宗乾隆四十五年(西元一七八○年)八月,自九華山回來後,訂定日期禮拜大悲懺,才過兩個七天,忽然感染些微疾病,並說:「我此生的塵緣已盡了!」於是停止大悲懺,專持佛名。到了十月上旬,臥床七日,面向西方右側而臥,持念佛名不曾間斷。不久,囑咐後事完畢之後,命令徒弟持誦《阿彌陀經》,誦到第三遍時,寂然而往生。(西方公據集驗)
清 遂欽
遂欽。字越成,江蘇無錫人。年九歲出家,年紀稍長,遇到一位尼師的激勵啟發,因而專持佛名,行住坐臥從不間斷。不久之後,住在蘇州南園的白衣庵,興建修復大殿堂宇,而念佛更加懇切虔誠。年五十歲才受具足戒。
到五十五歲,那年三月的某日,早晨天剛亮,召喚徒弟說:「吾將去矣!」徒弟說:「師父並沒有任何的病痛,為何說出此言呢?」因此哭泣流淚,遂欽說:「癡人!哭我又有什麼益處呢?要認真念佛才是啊!」於是趺坐面向西方,師徒同稱佛名,當一炷香燃燼時即往生。此事發生於清高宗乾隆五十三年(西元一七八八年)。(西方公據集驗)
清 律宗
律宗。字聖可,嘉定人,三歲時喪母。長大後其祖母帶她到蘇州城的圓通庵,不久之後剃髮染衣並受具足戒。年少時喜好禮佛,長大後持誦《法華經》,但是苦於不能解其義理。因此前往金山寺及杭州的崇福寺,如此參訪探究了好幾年,回來後專修淨土法門。屢次前往諸名山道場,供佛齋僧。
年五十三歲時得咳病,於是閉關足不出戶,以能往生西方為期望。到六十四歲那年的正月十五日,召集僧俗二眾,一同稱念佛名,一直到黃昏時刻,回頭看看左右的人,勸勉他們好好修行,其語氣極為激動懇切。不久之後,舉起手稱念:「西方極樂世界,大慈大悲阿彌陀佛。」如是稱念三遍,隨即端坐而往生,此時蓮華的香味脚滿於室內。此事發生於清高宗乾隆五十五年(西元一七九○年)。(西方公據集驗)
清 佛琦
佛琦。字見琳,長洲縣(江蘇吳縣)人。從小不願嫁人,年紀稍長後,其母親送她到閶門(蘇州城西門)之外的雨華庵剃髮出家。不久之後受具足戒,隨即接受城中崇佛庵道堅尼師的囑咐,繼任為庵主。募集資金一千多兩,以栴檀木為材,雕造西方三聖像,高八尺。每年舉辦七天為期的法會,召集修行淨業的僧眾而為『念佛會』。後來,周遍參訪諸大名山,供佛齋僧。並為常州的天寧寺,購買田地三十畝。
晚年則專修淨土法門,即將往生的前三日,見到菩薩現身,兩童子隨侍左右,有人說聞到菊花的香味,而佛琦說:「這是青色蓮華的香氣。」清高宗乾隆五十六年(西元一七九一年)八月底,有位在家女眾居士來探病,佛琦尼師於是令人將自己扶起,召集大眾焚香,稱念佛名約兩千聲之後往生。(西方公據集驗)
評曰:「齋僧修福德這件事,於在家居士們是常有的事,而如今出家的女眾,也屢次可以見到,這不就是所謂能破除慳貪者嗎?雖然如此,女眾也可以修福德;而既然號稱為沙門者,更應當要精進修行。倘若只有貪圖他人的供養,而不知道自己所應承擔的大事,如此則生死不了,其業債又將如何償還呢?」
清 蓮芳
蓮芳。不清楚她的出身,居住在崇佛庵,因親眼看到佛琦尼師往生的事蹟,於是也精勤不懈地專修淨土法門。年三十多歲時生病,其往生淨土的念力卻更加堅定。因此,臨命終時也是正念分明,面向西方正身端坐,合掌而往生。此事發生於清仁宗嘉慶十三年(西元一八○八年)。(染香集)
清 朗然
朗然。俗姓沈,嘉善(浙江嘉興縣)人。年十八歲時,見到大嫂生產的痛苦,因此自誓不嫁。後來徵得父母的同意,在縣城的陶莊淨池庵剃度出家,專志修行淨土法門。修行念佛經過一段很久的時間之後,無論閒暇或忙碌,都能毫不間斷地持念佛名。
清仁宗嘉慶十三年(西元一八○八年),告訴她的徒弟福緣說:「我在三個月當中,已三次夢到七寶蓮池,而我則跏趺於蓮華之中,因此往生有希望了!你應當堅定志向一心念佛,自然水到渠成,功不唐捐,希望你慎勿錯過。」到了三月二十五日,毫無疾苦坐脫而往生。時年七十一歲。(染香集)
清 妙成
妙成。湖州(浙江吳興縣)菰城何氏人家的女兒。天生具有聰慧之根性,童年時,妙成的容貌舉止端正莊嚴,不同於一般的小孩。她的母親一向就很虔誠地奉持佛法,每次見到母親持念佛號時,就會雙手合掌一起跟著念佛。
年二十一歲,出嫁於同鄉里的王姓儒生,不到半年,丈夫就去世了。她的公公也是信心念佛的人,但是家中貧苦,妙成每日勤勞的紡織,所賺取的錢財,用來奉養家中的公婆。早晚則課誦《華嚴經》,持念佛號,作為平日的功課,如此持續不斷地修行有十幾年之久。
後來她的公公出家為僧,婆婆不久之後也去世了。妙成於是也前往本城北門外的廣嚴庵出家為尼。接著馬上又受具足戒,持守戒律端嚴恭敬,同時更加專志地持誦經典、精進念佛。甘心安於淡泊的生活,堅決不向人攀緣、求人援助。
清仁宗嘉慶十九年(西元一八一四年),示現輕微的疾病,妙成尼師告訴在旁的侍者說:「我今生塵緣已盡,再過三日就要往生西方淨土了。妳們要好好地各自努力修持念佛法門,或許還有相見的一天,不要忘記我的話!」到了第三天時,當她正趺坐持誦佛號時,忽然抬起頭說:「接引的阿彌陀佛已到,我去了!」隨即閉上眼睛而坐化往生。時年四十七歲。(染香續集)
清 道乾
道乾。字世禪,嘉禾(浙江)雙溪陳姓人家的女兒。年十七歲,即出家於秀州(浙江嘉興縣)的之蘿庵,生性喜歡清淨獨居。有一天,看到過去高僧大德參禪的機緣公案,因此發起見性成佛的心願。
受具足戒之後,前往天台山的國清寺,參訪寶林珍公。見到珍公時便問:「如何是大丈夫之相。」珍公曰:「等到妳除去五障煩惱時再來,我即向妳說。」道乾曰:「若是這麼,我就欺瞞和尚去了。」珍公曰:「妳在那裡學得這些虛浮滑頭!」道乾被呵斥後,不覺地心中惶恐、汗流浹背,於是便禮拜。珍公反過來問她說:「如何是大丈夫之相。」道乾展開兩手示之。珍公於是印證認可,不久之後受到珍公的傳法。
道乾尼師既得法要,於是停止參訪,居住在南湖之草庵。庵院破敗不堪,而道乾尼師置身庵中卻安然自在。平日修行踏踏實實,無論遇到順境逆境都能平等一如、不為所動。平日的時候,每天禮拜《華嚴經》一字一拜,拜滿三遍,又課誦《大品般若經》數十部。因此道風遠播,一時護持的施主雲集,次第建造諸殿堂。其庵居的偈頌曰:「學道殷勤年復年,從今不著有無邊。歸家莫便家中坐,好為人耕劫外田。」又在庵中設立念佛堂,日夜之間木魚聲沒有停止,如是念佛修行將近有四十年之久。
清仁宗嘉慶二十五年(西元一八二○年)冬天,示現些微的疾病。十一月十一日,告訴她的徒弟說:「我明天寅時(凌晨三~五時),將往生西方淨土。」到了時間,說偈頌曰:「八十八年,無貪無戀。歸去來兮,水清月現。」說完之後命令大眾同聲念佛,而後容貌吉祥而往生。(染香集)
評曰:「從古至今,禪淨雙修,而出自女眾的人,是很少的。至於她居住不求安適,一心一意殷勤辦道,宛然具有大丈夫之相。如果不是對佛法有真實了當之體悟,怎麼可能勉強得來呢?」
清 蘭若庵尼
蘭若庵尼。不清楚她的名字,俗姓陳,安徽寧國郡西名貴世族的女兒。是西禪寺某位僧人,未出家時,已下聘的妻子。後來某僧捨棄世俗剃度出家,不久之後,尼也於三乘庵出家。後來遷移居住在蘭若庵,尼於每日白天跟隨大眾勞苦地作務,夜裡則獨自靜坐念佛。生性甘於淡泊的生活,她的兄長時常給予衣服食物,最後都被尼推𦄡了,而說:「我既已出家,如果常常和在家的兄弟來往,就如同未出家。」後來尼念佛坐化往生,往生時,正當炎熱的夏天,過了七日肉身仍然不壞。(染香集)
清 道悟、母
道悟。字慧心,俗姓汪,松江華亭人。早年喪父,沒有兄弟,和祖母、母親一起居住。家中非常貧苦,但是道悟堅守貞節不嫁。不久之後前往吉祥庵為尼。隨後到地藏院,受具足戒,從此一心念佛精進不懈。
清宣宗道光十三年(西元一八三三年)六月,道悟的母親念佛而往生。七月,祖母也去世了。道悟於八月五日,請戒師道生和尚前來,並且稟告曰:「生死大事已完成,我將要往生西方淨土,懇請安置龕柩一具。明日,邀請大眾念佛一天,以為往生的助緣。」當天晚上用清香的熱水沐浴。等到隔天天亮後,集合大眾念佛一整日,到了夜晚道悟尼師告訴大眾說:「佛來接引我了!」隨即跏趺端坐而往生。(楊蕅槎筆記)
論曰:「有人說女人有三種阻隔五種障礙,怎麼可以往生西方淨土。說這些話的人,便是不知道眾生的色身,都是由業力所造。因造業的輕重,而分別有男女眾的色身。如今以女眾身而堅決心願出家修行,這樣她的宿世業障決定消除,以此而往生西方極樂世界,成就菩提之果,那麼所謂的女身男身,早已經是了不可得了!又怎麼會有所隔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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