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國女詩人安娜•阿赫瑪托娃-1

文=serafi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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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娜•安德烈耶夫娜•阿赫瑪托娃 (Anna Andreevna Akhmatova, 1889-1966)

1922年, 彼得格勒, M. Nappelbaum攝影.今天為俄國女詩人安娜•阿赫瑪托娃102歲生日。
102年前的今天 (1889年6月11日) 俄國著名女詩人安娜•安德烈耶夫娜•阿赫瑪托娃出生,她是俄國著名的女詩人、「阿克美」詩派的卓越活動者,是《夜晚》、《念珠集》、《白雁群》等詩集及長篇詩《安魂曲》的作者,也寫過多篇普希金研究論文及回憶布洛克的文章。她的丈夫尼古拉•古密略夫亦是著名詩人,兒子是俄國歷史學家列夫•古密略夫。1966年阿赫瑪托死於莫斯科近郊。
為紀念這一位俄國偉大的詩人,這裡介紹詩人的生平及事蹟,將陸續刊登其詩的譯作,並作分析和研究。

安娜•阿赫瑪托娃 (原名戈連科) 是二十世紀最負盛名的俄國女詩人之一。在她漫長的創作生涯中,歷經了帝俄時期、第一次世界大戰、1917年俄國大革命、蘇聯政權建立、史達林獨裁專制、第二次世界大戰與冷戰時期,她迭宕起伏、曲折而不平凡的人生際遇,不僅為她塑造了近乎傳奇的聲譽,同時也是廿世紀俄國歷史的見證人。
廿世紀初俄國藝文界掀起一股強大的現代主義運動,它造就了俄國文化上的另一次顛峰,史稱為「銀色時代」,舉凡文學、哲學、歷史、藝術、戲劇、科學等無不呈現百家爭鳴的盛況。阿赫瑪托娃的詩就是產生於這個時代,特殊的詩風和作詩理念,以及絕代的風華使她成為當時俄國文壇最具特色的女詩人。然而在蘇聯時期,阿赫瑪托娃的作品被視為腐敗帝俄的代表,因而遭到蘇共嚴厲的撻伐,作品長期被禁,所以不管是在俄國國內或是國外,阿赫瑪托娃的名字一度幾乎不為人知曉。一直到蘇聯瓦解、俄國學界掀起一股研究「銀色時代」作家作品的熱潮後,阿赫瑪托娃的作品才又再度受到重視,並重新給予公正的評價。現在阿赫瑪托娃的作品已是俄國現代文學史上重要的遺產,這不僅是因為她在文學藝術上卓越的成就,更是因為她將自身以及整個俄羅斯民族屢遭磨難的命運反映在其作品中,留下歷史的痕跡。1964年她獲頒義大利塔歐米那文學獎 (Taormina Prize),1965年再度獲得倫敦牛津大學頒贈文學榮譽博士殊榮,兩次獲獎不僅是再一次肯定她在文學創作上的傑出表現,更是對她不向強權低頭、堅持自己文學理念的勇氣及道德力量而同聲喝采。

生平簡介及早期作品:
安娜•阿赫瑪托娃於1889年6月11日(新曆23日),在黑海沿岸的奧德薩市郊出生。其父安德烈•戈連科為一退休艦隊工程技師,個性嚴肅且不易親近。母親英娜•伊拉茲莫娃則是家庭的中心支柱,她負責孩子的教養,對詩有自己的品味,這可以從她用托爾斯泰字母與涅克拉索夫的詩開始教導孩子唸書看出。戈連科家裡共有六個孩子,安娜排行老三,其上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其下有兩個妹妹及一個弟弟。小安娜五歲時,她的一個妹妹死於肺結核,這件事在小安娜的心中留下了不能磨滅的印象,她本人在年輕時也一直深為肺結核病所困擾,或許這是她早期詩中常提到死亡的原因之一。
當小安娜還僅是個十一個月大的嬰兒時,父親舉家遷移到北方。起先到帕夫洛夫斯克,之後又移到沙皇村 (今改名普希金市)。在那裡安娜進入了當地的女子中學,度過了她的童年與青少年。1905年因雙親離異,阿赫瑪托娃跟隨母親離開沙皇村,又搬回到南方的基輔定居,但沙皇村的歲月在阿赫瑪托娃的心靈與記憶中已佔有無可取代的地位。阿赫瑪托曾在自傳中提到,自己最早的回憶就是沙皇村。沙皇村不僅僅是她成長的故鄉,亦是她詩的繆司。阿赫瑪托娃更感覺驕傲的是她能與俄國天才詩人普希金同在沙皇村求學過。因沙皇村之故,她才能跨過時間的障礙 ,將自己與這位天才詩人的關係拉近。從一系列以「沙皇村」為主題的作品中可以清楚得知,沙皇村與普希金在她心目中的地位。

「沙皇村」與「愛情」是女詩人早期的兩個重要主題,這裡挑選三首代表作品。

* * *
《第一次返回》
周圍似覆上白色厚重的殮衣。
教堂的鐘聲莊嚴地響起。
對沙皇村沉重的思念
使我的心既慌亂且憂慮。
五年過去了。這兒變得死寂一般,
彷彿世界已走到了盡頭。
就像挖掘殆盡的題材
宮殿沉睡在死寂般安詳的夢中。
(1910)

* * *
《在沙皇村》
那黝黑的少年
<1> 曾漫步這林蔭道上,
或在湖邊歌詠著輕愁,
一百年來我們如此地珍愛著
這微微踅過的腳步聲。

松樹的針葉既濃且密
覆蓋著低矮的樹墩…
這兒曾放置著他的三角帽
與凌亂打開的帕爾尼 
<2> 詩集。
(1911)

* * *
藏在膝上黑面紗下的雙手緊緊地交纏
<3> ......
「妳今天的臉色為何如此蒼白?」
「因為我用酸澀的苦痛
 把他灌飲至醉。」

我怎能忘記? 他搖晃地走出去,
嘴角因痛苦而抽搐著…
我急奔而出,碰也不碰扶梯地
跟隨他至門口。

上氣不接下氣地,我叫著:「這所有的一切
只是玩笑,你若離去,我就會死。」
他平靜但奇怪地微笑起來
對我說了句:「別站在風口上。」
(1911)
* * *

●以上三首皆選自《黃昏》詩集 (19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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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意指普希金
<2> 法國詩人。
<3> 阿赫瑪托娃一向善用細部肢體動作來反映筆下女主角的內心情境,此處「雙手緊緊地交纏」一句使整首詩在起始時即具備高度的戲劇性張力,接下來「碰也不碰扶梯地」一句又將女主角因慌亂而焦急的心情鮮活地表達出來,而宛如獨白似的敘述則令人聯想到托爾斯泰的女主角安娜•卡列妮娜的內心獨白,是故整首詩可以看成是具有俄國十九世紀寫實小說元素的廿世紀初新體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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