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信件(下)

從十月到十一月,他從沒有跟莉莉提過這件事,也沒有向艾佛利或其他任何人展開報復──如果他承認發生過這件事,就像就會打碎一些什麼──脆弱的平衡就會因此崩塌。他和莉莉一有空時仍會見面,他們仍然一起聊天溫習,一起共渡美好的時光。

然後,慢慢地,他開始希望得到一些他從未敢奢望的東西。也許,或許莉莉和他之間不只是少年人的一時衝動(他們之間反正肯定沒有很多衝動),或許他能夠一生都擁有這樣的美好時光,這些光明和快樂他真能歸他所有。

然後,他在早餐時接到一封信。

收到貓頭鷹帶來的信件,石內卜感到非常驚奇(最少可以這麼說),他在霍格華茲這麼多年,從來沒有收過任何信件。他的朋友都在學校裡,他的家人不愛寫信。他還是從預言家日報得知撒狄米歐斯回到英國的消息。

信封上寫著寄信人是他的哥哥。拆信時,他的手有點發抖,心裡七上八下,雖然他為此而很是生氣,覺得自己是個笨蛋。

他讀完那封簡短的信,然後看到那張夾在信中的羊皮卷,心情變得沉重了。這時,萊斯蘭讀完他自己的信,便發現石內卜也拿著一封。

「石內卜!你有信?」他嘲諷地感歎著。「真叫人難以置信!是有人死了嗎?還是你的家人終於要和你斷絕關係?」

維卡斯望向石內卜,看到他臉上的表情。「怎麼了,石內卜?信寄錯了地址嗎?」他挖苦地問。

石內卜深深地皺著眉,把兩張羊皮紙背面朝上的放在桌上。「維卡斯,這與你無關。」他開始把食物塞到嘴裡。

「哦,那麼,讓我們看看石內卜收到什麼信!」艾佛利一把搶去信件和附寄的那張羊皮紙,拿到石內卜無法搶到的位置,細讀其內容。

「哦…你的母親病了嗎?」艾佛地冷笑道。「我早猜到了,要不然為他們幹嗎要寫信給你?」

「什麼,你難道說她臨死還會想見到他嗎?」羅斯雅大笑道。

當艾佛利像個白痴地狂笑著,石內卜抓緊機會,在桌底下狠狠地踢他一腳。艾佛利大叫一聲往下抓住腳脛時,石內卜便把他的羊皮卷拿回來。

石內卜覺得他已經花夠了時間與他的史萊哲林同學吃早餐,便站起來走到教員席巴托所坐的地方。

「我要請假一天。」他說,一邊把兩張羊皮紙直推到巴托教授的鼻子下,無視於教授的瞪視。石內卜知道自己很無禮,但那又如何?「這裡說我母親病了,我的哥哥要我到聖蒙高醫院去見她。」

巴托先看了信,然後再看附寄的羊皮卷。那是聖蒙高魔法損傷醫院所發的診斷報告:祖露•石內卜女士現在正因詛咒引起的昏迷而住院。

「這是真的嗎?」巴托低吼道。奇怪地,他的聲音很像雷活特,那個前藥草學教授對石內卜說話時的聲音。

「如果那是假的,我也不會告訴你,對不?」石內卜冷冷地回答。「如果你不簽准許狀,我相信校長一定會簽的。」他知道巴托不會容許校長代簽的。自從兩個月前那次歡迎宴事件,巴托就一直跟鄧不利多作對。

果如石內卜所料,巴托變出一張准許狀,簽了名,然後扔過桌面。石內卜接住了准許狀,然後走到史萊哲林的桌旁,稍停,拿了背包便立即離開。他避過了伸出來想絆倒他的腿,然後向葛來多芬桌子的方向,輕輕點了點頭,示意安撫,然後走出了禮堂。

他在傍晚時便回來了。他直接回到床上,不理同房的冷嘲熱諷,也沒心思去問功課的事,因為他不會得到答案,如果得到的,也只會是假的。他會自己去問教授。如果他看來有點茫然若失,沒有人察覺得到。

幾天之後,石內卜下課後在休息室內閒著,一邊想著莉莉,一邊試著寫魔法界歷史的文章。這時,巴托進來了。

所有人都看著他。上一次巴托進來他們的休息室,是他和史萊哲林的六年級、七年級生杯葛歡迎宴的時候。其餘數次,他都帶來重要的宣佈。

當他的學院院長走向石內卜獨自使用的桌子時,石內卜的心一沉。這次又是什麼事了?他瘋狂地回想自己幹了什麼好事,卻找不到任何線索。難道巴托知道自己夜裡在走廊遊盪嗎?難道艾佛利和其他人告訴了他?

巴托站在他的桌前,整個休息室的人都看著他。石內卜抬頭,盡量裝得不屑,裝得一點也不在乎,但巴托教授的表情卻讓他全身冰冷。巴托教授一點也沒有顯得憤怒或威脅,在火光裡,他的表情就像什麼人死了一樣。

「石內卜。」他以低沉、繃緊的聲音說,「立刻去麥教授書房。」

石內卜雙手按在桌上,機械地、緩慢地站了起來。鄧不利多現在在倫敦,麥教授是代理校長。這事一定很嚴重。

當他與巴托一起走出休息室,坐在房間另一邊的羅斯雅叫道:「喂,石內卜,他們終於要開除你了?」兩個月的經驗使他們知道在巴托面前侮辱石內卜不會有什麼危險。

這就是為什麼石內卜和其他人會那麼驚詫於巴托的舉動。巴托轉身向羅斯雅憤怒地吼道:「羅斯雅,明天,課後勞動。下課後你來向我報告。」

現在石內卜真的擔心起來。雖然,看樣子他不會被開除…

石內卜進入麥教授位於一樓那乾淨的、毫無裝飾的書房,第一樣看到的東西,就是麥教授的神情。她看上去就像是有人死了一樣。只是,在她悲傷的表情裡,還夾雜著極端的憤怒。石內卜本來緊張的情緒更緊張了。

他看到的第二樣東西,就是那些身穿制服的男人,他們都穿著像是官方職員的藏青色袍子。

然後他看到了雷活特,那個前任的藥草學教授,他最討厭的人。雷特活教授站在麥教授的桌子前,身上也穿著藏青色的袍子。他比以前顯得更瘦削硬朗,也顯得更高了。但沒錯,這的確是他,那個變成了光明使的教授。

那這些人都是光明使了。魔法治安局派裡負責搜捕黑巫師的人。石內卜努力使自己繼續呼吸,呼吸不能太淺也不要太深。他們在這裡幹什麼?

「那就是他了。」巴托和石內卜正要進去,雷活特便轉身面向房門,說。「塞佛勒斯•石內卜──他是亞歷山大•石內卜和祖露•石內卜的兒子,也是撒狄米歐斯•石內卜的弟弟。」

「長官,可他只是個孩子。」一個看來職位低微的光明使疑惑地說。他就連光明使的象徵旭日初昇的襟章也沒有戴上。你也不是什麼老聖人,石內卜在心內冷啍。他看來很臉熟。

「隆巴頓,他當然是個孩子。你以為他是什麼人?」雷活特反駁道。「這就是為他們利用他的原因。」這時,石內卜記起了,這個男人…或者該說,這個男孩,正是法蘭•隆巴頓。他是個比自己大兩三歲的葛來芬多學生。他當起光明使見習生來了,可真厲害。

「如果他們真的曾利用他。」隆巴頓回嘴。隆巴頓並沒為著反駁上司而感到緊張,最少,表面上是如此。

「你們在說什麼?」麥教授打斷他們的話。石內卜從沒有見過她這樣生氣。「我告訢你,你們不能把學生帶走!萊特,我沒想到你會…」

「米奈娃,你知不知道這事關係著什麼?」雷活特同樣怒氣沖沖地面對她。他別過頭去的時候,塞佛勒斯清楚地看到他的側面和頸部有一條長長的烏青的疤痕。「如果我們找不到任何線索、地點,那麼明天完結前便會有人死掉!這個男孩是唯一的線索!」

「不行,」麥教授說。她的聲音卻減弱了。「鄧不利多絕對不容許此事。」

「難道鄧不利多就會容許,我們因為猶豫不決而讓別人死掉?如果還有別的辦法,我們會來學校裡抓小孩嗎?」

「你最少要讓我寄封…」

「那要等多久才能等到回信?你也知道,他不能從他的工作中抽身。」

「石內卜不能離開學校範圍。」麥教授再次說道,但她並不堅定,只是還不肯屈服而已。

「米奈娃,」雷活特降低他的聲調,「你也知道,鄧不利多之所以把責任交給你,是因為他信任你能在他不在時做決定。這事的代價太高了,你不能用他作擋箭牌。」

麥教授不為所動。「你想要情報,你可以盤問他。我要跟你說多少次?你只能在這裡盤問他,還要有一個老師和一個合法監護人在場。」

雷活特舉起雙手,「合法的監護人嗎?你是說他的媽媽,那個我們還在搜尋的食死人?」

麥教授的臉孔微微抽搐,她的眼睛向石內卜的方向匆匆一瞥。「雷活特探員,你最好小心你的話!」她厲聲說。面對這樣的困境,石內卜暗地裡懇求:不要失去冷靜啊。你是我現在唯一的希望。

「你才小心你的話!」房裡的每一個人都為雷活特的強硬語氣而一怔。他把手伸進袍子時,每一個人都非常緊張。但他只是拿出了一疊羊皮卷,塞到麥教授的手裡。麥教授拿起那些羊皮卷。

「逮補令?」她的聲音在發抖。

「目標是大部分的史萊哲林高年級學生。」雷活特以低沉的聲音道。「艾倫•萊斯蘭和伊凡•羅斯雅是頭號人物,因為我們有理由懷疑他們參與黑魔法活動。艾佛利,則是知情不報;末斯白,她…」

「你是在威脅我嗎?」麥教授大叫,把他的話截斷。

「我只是在說事實罷了。麥教授。」雷特活平靜地道。「如果石內卜能夠及時給予我們所需的情報,我並不認為需要動用這些逮捕令。」

「你只是虛張聲勢罷了。」巴托第一次開口,憤怒地介入。「你也知道,你不能無根無據,只是因為幾分疑心便逮捕那些學生。」

「他們身在學校,就自動保證了他們的清白嗎?」雷特活的眼睛發亮,他瞥向石內卜,使石內卜有點害怕。「巴托、麥教授,我發誓,無論你們或者是阿不思•鄧不利多說些什麼,我都只會照我自己的意思去做。」

「你想摧毀史萊哲林學院!」巴托控訴地指著這位前任教授。他憤怒得發抖了。「你一旦開始公開逮捕史萊哲林學生。家長便會帶走他們的子女,沒有人會再信任史萊哲林學院了!」

他的爆發之後,是一段短暫但意味深長的停頓。

「雷活特探員,我拒絕屈服於你的恐嚇。」麥教授冷靜了一點,說。「家長信任我們學校,把他們的孩子的安全、幸福和教育都交在我們手上。我不能因為你的疑心就讓學生從學校被抓。請你接受我們的條件來進行盤問,否則,請你離開。」

「好。」雷活特低吼道。「但我們不會空手而回。我們有逮捕令,我要帶走這十三個學生。」他向她的桌子指去。

「雷…」麥教授面色更蒼白了,她緊抓著桌子的邊沿。

「教授,召集他們吧。」雷活特大叫道。「把那些學生找來,然後我們就…」

「長官!可是…」隆巴頓叫道,看來很憤怒。

「混蛋!」巴托叫道。

「你們停手!」石內卜聽到自己在騷動中這樣叫道。「你們都像白痴一樣!」

十雙眼睛立刻朝他的方向望去,沒有一雙眼睛的主人喜歡被一個十六歲的男孩叫作白痴。石內卜吞了一口唾液。

「我跟這些先生去吧。」他續道,試著使自己不要讓喉中突然的乾燥感哽到。「這是最明顯的解決方法。反正我也沒有任何情報,他們很快便會知道他們搞錯了。」巴托說的沒錯-這種規模的搜捕會摧毀史萊哲林學院的。即使他如何憎恨他的院友也好,如果他的學院沒了,那麼他該往那裡去?

雷活特轉向麥教授。「米奈娃,這是他自願跟我們走。」他以令人生氣的冷靜說。「你只需要批准就成了。」

麥教授臉色蒼白,深深地呼吸著。她緊握著拳頭,指節凸露。塞佛勒斯突發奇想,希望她會一拳擊碎雷活特的羅馬式鼻子,但她只是以可敬的自制能力(在石內卜眼中,則是使人失望的自制能力)說:「雷活特探員,你什麼時候才送他回來?」

「最遲明天這個時間。」雷活特回答。他冷靜而自信──他知道自己已經嬴了。

「很好。」麥教授點頭道。「我准許你把他帶到魔法局的總部問訊。但是…」她補充說。「不要以為這件事就此完結。」她的嘴唇沒有血色,但她嚴厲的語調從沒有改變。

「謝謝你,教授。」雷活特說。「他會絲毫無損地回來。」不知怎地,石內卜完全不喜歡他說這話時的語氣。

「雷活特,你完全搞錯了。」石內卜說的時候冒著冷汗,奇怪地感到害怕。「我沒有做過什麼。」

「我們走著瞧吧,年輕人。」雷活特低聲地回答。「費利頓!」

另一個看來階級在雷活特和隆巴頓之間的光明從口袋中拿出一個皮夾,向石內卜走去。「這是傳送匙。」他解釋道。「這會把我們直接帶到…我們的目的地。」他說。

「我們沒多少時間了。」雷活特不耐地道。「教授,晚安。」他和隆巴頓都抓住那傳送匙。

石內卜咬著嘴唇。冷靜點吧,他告訴自己。難道你想看到史萊哲林學院化成廢墟嗎?更何況你根本不知道任何情報。他把手放在傳送匙上。

費利頓把魔杖點在皮夾上啟動傳送匙。石內卜腳下一跌,麥教授的書房便消失了。

「那封信說些什麼?」

「它說我們母親讓人施了詛咒,在聖蒙高醫院裡,不省人事。他叫我去見她。」石內卜的腦海裡一片迷糊。自從他被逼吞下一些像水,但其實不是水的液體後,便一直這樣。那是自白水吧?

「我明白了。你那時吃了些什麼?」

石內卜已經不是第一次懷疑雷活特是否瘋了。但他只能隱隱察覺到這樣的想法,大部分時候,他的腦袋只會記住他聽到的問題,然後發出回答。他完全不能控制這個過程,一切都是自動的。「貽貝湯,康沃爾包,雞蛋。」他隱約地聽到自己單調而沒有生氣的聲音回答。

「你怎麼去倫敦?」

「我在活米村乘騎士公車去的。」

「車裡有多少個乘客?」

「我看到的有兩個。還有司機和受票員。」

「你在那裡下車?」

「倫敦。」

「倫敦那裡?」

「在聖蒙高醫院大門前。」

「坐在接待處的女巫長得怎樣?」

石內卜一小部分仍受自己控制之腦袋很想把眼前這人勒死。他腦袋的其他部分則快速地在記憶中搜索,但找不到任何答案。「我不知道。」他沒生氣地,自動地說。

他們停了一停。雷活特和費利頓對望了一眼。

「你母親住的房,房號是什麼?」

「不知道。」

「走廊裡的牆紙,它的顏色是什麼?」

「不知道。」真奇怪,他真的不知道。直到現在為止,他都能飛快地回答那些可笑的問題,提供那些瑣碎的答案。

「你去見你母親的時候,她看來怎樣?」

「不知道。」

「你的哥哥跟她在一起嗎?」

「不知道。」如果可以的話,他會圓滑地編出這些詳情,但他不能制止,也不能改變自己的話。

「她的床邊有任何花朵嗎?」

「不知道。」

「你什麼時候離開房間?」

「不知道。」天!他為何會什麼都不知道?他去過那裡啊!

「你什麼時候乘騎士公車回到活米村?」

「傍晚六時四十五分。」他終於能夠回答些什麼了。

他完全鎮靜地回答了餘下的問題,無論那些問題重要與否。在自白藥的藥力下,他記起了所有他那時沒察覺到的細節。那麼,為什麼他會記不起他在醫院時的任何細節?奇怪,他模糊地想。

那些光明使湊在一起,竊竊私語。他在那裡無精打采地坐著,不知道藥水的藥力什麼時候才會消失。他們的話傳到他的耳裡。

「那孩子修改了自己的記憶…」

「很聰明,但他太年輕了…沒有經驗…」

「探訪醫院那段時候是關鍵所在…可能在那時接觸…」

「那麼…如何突破那記憶咒?」

「思維探索,重組…」

「那要花好幾天,我們沒時間了。」其中一把聲音突然變得果斷有力,那是雷活特的聲音。

「但我們沒有其他辦法,長官。」那些光明使散開來,說話大聲了。石內卜現在可以聽到他們每一句話。

雷活特和費利頓再次對望一眼。「不,隆巴頓,我們還有辦法。」費利頓說。

隆巴頓好像突然明白了。「不可以!」他震驚地說。「不可以。你們不是真的這樣想。你們不能…」

「隆巴頓。」雷活特的聲音很堅決。

「長官,我不能讓你那樣做。我現在就去找穆敵,或者其他人。你絕對不能這樣做!」

「那你要我們怎樣?」雷活特說,他更大聲了。「隆巴頓,我們只知道這次襲擊會在明天舉行。我們不知道有什麼人參與,不知道他們會在什麼時候下手,或者他們藏在什麼地方。我們只知道穆敵還在找的那兩個石內卜家人,有份參與其中。我們最多只剩七小時。沒有其他情報,我們不知道他們要在那裡下手,對什麼人下手,這樣下去,又會有人受害!」他在大叫了,他的臉色發青,那長長的白色疤痕憤怒地扭動。

「我們不能跟他們一樣卑鄙!」隆巴頓現在面對面向他的上司大叫了。「那孩子甚至連疑犯也算不上!如果我們為求達到目的,把人當成工具,那光明使跟食死人有什麼分別?」

他的話一說完,房內便只剩下冰冷的沉默。

「費利頓探員,」彷佛千年以後,雷活特才以致命的冷靜說:「將隆巴頓帶離這座建築。我等一下才應付他。」

「不要!」隆巴頓望了石內卜一眼,然後轉向雷活特,他現在的語氣充滿了真正的憤怒和決心。「你不能這樣做。你高興的話,可以懲罰我,把我見習生的資格取消。但是無論如何,我都要阻止你。」

費利頓舉起魔杖。「卡斯達索狄亞,阿羅羅!」他說,然後隆巴頓的身影閃了一下,便消失了。

石內卜幾乎聽不到費利頓的咒語-他被自己的心跳聲淹沒了。怦動的心跳聲充滿他的腦袋、他的耳朵,使他的手指搐動。他無助地坐在那裡。每一根神經都大叫著要他逃走,但他的肌肉完全沒有反應。

雷活特過來坐在他對面,雷活特把拿魔杖的手輕放木桌上。木桌之上,有一盞從天花板掛落的燈,那是房裡唯一的光源。燈光在雷特活的臉上投下長長的影子。

「石內卜,不要怪我。」他說。「人命關天,我希望有一天你會明白。」然後,他以魔杖正面指著臉無血色的石內卜,說:「咒咒虐。」

塞佛勒斯.石內卜的世界在痛楚中炸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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