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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祖博奕公投之後 2013.11.02
馬祖 這個離台灣很遠的島群,本來就不屬於台灣島群,而是屬 於一水相隔,閩東八縣之一的連江縣。無奈因為國共對立,硬被從中國連江縣分割出來,成為台灣連江縣,這肯定不是馬祖人的選擇。而馬祖人對過去五十多年來,戰地民主生活的評價,及對未來遠景的皈望,想必相當地複雜,要如何凝聚各方共識,從困境中找出生存之道,很值得深思。馬祖人在美商 Weidner Resorts 的提議下,於 2012 年七月通過了博奕公投,這個決心,讓全世界對馬祖人刮目相看。英國廣播公司 BBC ,於 2012 年九月,播放了 介紹馬祖 的 影片 ,而英國同事則特別關注,那因海水滿潮水位過高,導致步道淹水的北海坑道工程。由於每天兩次滿乾潮的水位落差四、五公尺,造成步道經常被潮水淹蓋,讓人誤以為是工程設計錯誤。其實若要步道絕對不淹水的話,步道需要高於乾潮點四、五公尺,試問那戰士們如何在乾潮時, 𢹂 帶武器裝備從步道跳到登陸小艇。由洞口的寬度來判斷,這裡只適合登陸小艇出入。這個步道的設計肯定有它一定的道理,使用時間肯定有些限制,只是一般民眾不清楚而已,竟以訛傳訛,將不正確的信息告訴 BBC 記者,以致貽笑國際。還好這些坑道,現已成為馬祖觀光景點,至少還有些剩餘價值。
台灣本島人對馬祖列島比較生疏,得知博奕公投通過後,心想已經到過世界的許多地方,竟遺落了這些離島。在賭場還未開工前,先來目睹這些尚未被汚染的島嶼,因此決定在馬祖渡過 2013 年的元旦。前一天從台北松山機場,搭立榮的小飛機到北竿,飛機在松山機場起飛前,延誤了兩三小時,有旅客和機務人員爭執,因他們的早一班飛南竿的班機誤點,立榮建議他們轉搭這班飛機先到北竿,再換渡船到南竿,結果這班也誤點,讓他們非常不滿。飛機上空後,全程還算平穩。本來擔心北竿氣候不良,飛機無法降落。還好當地天氣還不錯,也就平安無事。這條航線若沒改善的話,能否吸引台灣及國際賭客,將是個問題。美商也承認,在此處設賭場的目的,是想吸引經由海線,來自中國閩東地區的遊客。賭博在中國及台灣均屬非法,興建賭場在中國肯定不行,而台灣立法院必需通過相關法律,才能討論及批准這個建案。但如何籌備這龐大的水電、油氣、通訊、交通、機場、港口、道路等相關公共設備擴建及維修費用,將是個難題,因為馬祖除了酒廠外,沒有其他工、商、漁、農業等稅源,而美商只願加長機場跑道,及建造連接南北竿的跨海大橋而已。就算這些經費問題都能解決,遊客能否克服對戰地的畏懼感,及中國賭客能否克服賭博違法的心理障礙,將是主要的難題。
飛機到達時,導遊已在北竿機場等待,由於飛機晚到兩三小時,所以遊覽路線做了調整。還好北竿蠻小的,所以也沒什麼大影響。我們先到壁山觀景台,瀏覽北竿群島,機場旁的綠色小島,就是賭場的預定地,看起來蠻清翠美麗,但不知蓋上賭場後,會變成什麼樣子。接著到北竿的旅遊重點,芹壁村、橋仔聚落、阪里沙灘、塘岐等。芹壁村裡有不少閩東式二層民房,這些民房建築在山坡上,需沿著石階而上,再順著石牆上的步道而行,面對著徐徐吹來的海風,邊走邊欣賞龜島、海景、夕陽,感覺真的不錯。類似在米蘭 Como 湖旁,沿著 Green Way 步道散步。那裡的村莊有成群的五層義式老樓房,樓房前的步道,沿著山邊延伸到湖邊,把各個村莊連接在一起。芹壁村的步道,找不到標示,不知可否延伸到其他村莊,這方面應可再改善,以便吸引喜愛大自然的旅客。夏天在海上觀賞馬祖列島的燕鷗後,也可在島嶼的步道上,欣賞夕陽海景。晚餐點了閩東名菜;酒糟炒飯、海佛手、淡菜、酒糟炸鰻魚,吃的蠻愉快的。當晚得知元旦早上,壁山上有觀看晨曦的活動,就決定參與。
元旦一大早天還未亮,縣政府就派幾輛公交車,將人群載到壁山上,觀看晨曦,太鼓演奏,及元旦的升旗典禮。可惜當天雲層濃厚,看不到晨曦,只好沿著石階走下山,回到龍福山莊旅館。吃完豐盛的早餐後,導遊就來接我們到港口,搭渡船前往南竿福澳港。途中和導遊暢談,得知他的兒子正準備考碩士班,建議拿碩士不如學好美語,肯定比較實用,也為博奕後的新興事業作準備。在北竿島只看到 7-Eleven 便利商店,詢問下才知道 7-Eleven 財團,以商業契約來限制航空公司,不得服務其他便利商店。這是很明顯地壟斷市場,罔顧離島居民福祉,不公平的商業行為。但台灣似乎尚無適當地法律去管制,離島人民又能如何。
到了南竿福澳港後,另位導遊來接船。南竿乃馬祖列島第一大島,是縣政府所在地。導遊先把我們帶到馬祖村,參觀剛改建的天后宮,這個天后宮,看起來很眼熟,原來舊閩東式的天后宮,被改成新閩南式了,難怪類似於台灣許多天后宮建築,可惜重建委員會無法堅持保留閩東式的基本原則。鄰近的山腰上,正在蓋一座大佛,感覺到整個環境,有濃厚的商業氣息。可以預期在賭場設立後,北竿島肯定會喪失現有的純樸。午餐後到雲白山觀測台,遙望閩東沿岸地區,觀測所內有馬祖及福建沿海的立體模型,發現中國黃岐軍港就在眼前,而馬祖列島就像棋子般,散佈在軍港出口,鉗制著軍艦的出入,想必對中國產生某種威脅。也瞭解到美國西方公司,為何在此收集沿海情報。隨後路經勝利水庫,參觀藏在花崗石下,元首專用的勝利山莊。再參觀那鬼斧神工的北海坑道,部份步道被海水淹蓋,無法走完全程。上網查 滿乾潮水表 ,才知道每天有二次乾潮點,上、下午五到八點左右,接近乾潮點時,步道全部開放。鐵堡就在附近,這是海陸隊在花崗石中挖出的調堡,是很難得的傑作。在零六據點附近,可以看到青翠陡峭的天然石壁座立在海上,很可惜人為碉堡破壞了自然景觀。隨後就到清水村的神農山莊,放下行李後,再到清水村海邊,等待餐廳開門。由於時間還早,就沿著海邊的福清步道,散步到福粵港的海邊,可惜這個步道很短,不很過隱。應可考慮沿著海岸,延伸到其他村莊。晚餐後,導遊送我們回旅館休息,附近人煙稀少,就這樣平靜地渡過了一個晚上。
隔日清晨,沿著山路,走到經國紀念館前廣場,再回旅館用早餐,對旅館提供的三明治早餐有些失望,但也無可奈何。相形之下,北竿神農山莊的華式早餐,讓人感到十分溫馨。早上就參觀馬祖酒廠,八八坑道,馬祖日報社及一處高炮陣地,然後就到南竿機場,搭機飛回台北松山機場,結束這次的馬祖之行。很遺憾的是,南竿的這位導遊非常的不敬業,除了擺明他會先照顧自家旅行社的客人,再照顧別家旅行社的客人外,又向我們要餐館收據以便報帳,甚至於和我們爭吵,為何沒有到他指定的餐館用指定的晚餐,一付狼派作風,讓人誤以為是身在傳說的中國境內,真的不可思夷。
回來後一直思考著,馬祖應如何調整,以便轉型從戰區變為博奕休閒區。或許馬祖人應該再次凝聚共識,考慮以類似於澳門模式,作為最終目標。前題是在國際監督下,台灣從馬祖撤軍,將馬祖規劃成一個特區。中國承諾不對馬祖軍事攻擊,或非軍事性破壞,干涉馬祖的自治,尊重馬祖人的選擇,並比照閩東、閩北地區,供應平價民生物質及水電油氣等給馬祖居民,鼓勵中國人到馬祖列島消費,就像到澳門特區一樣。台灣則逐漸減少對馬祖財務負擔,在博奕稅收超出馬祖財務負擔後,馬祖應逐年償還台灣為建設博奕休閒區的財務支出。若中國不遵守承諾的話,台灣的風險僅在於失去這些島嶼。在現今衞星監控下,這些島嶼是否仍具有當年的軍事價值,值得商榷。而馬祖人是否願意承擔,台灣撒軍後短期內商業蕭條,以換取未來博奕休閒區,帶來更多的商機,還有淪喪為共產國家的風險。這些極為敏感及有爭議性的主題,近乎不可能的任務,就全靠馬祖人的智慧,再次公投為馬祖找出一條可行之路,台灣本島百姓肯定會尊重馬祖人的決定,因為馬祖列島,本來就屬於連江縣。至於中國是否能放開心胸,接納這種和平共處的方案,機會可能很小,但尚未嘗試,怎可輕言放棄。天佑馬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