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霆救兵》

Article-6 《雷霆救兵》 12/2000

《雷霆救兵》

    電影《雷霆救兵》(Saving Private Ryan)是電影界殿堂級導演史提芬史匹堡(Steven Spielberg)的作品之一。這齣電影在1998年7月24日在美國公映。
    筆者向來都愛看以第二次世界大戰為題材的電影，例如《碧血長天》(The Longest Day)，《中途島戰役》(Midway)，《六壯士》(The Guns of Navarone)，《633敢死隊》(633rd Squadron)，《桂河橋》(The Bridge on the River Kwai)都是筆者所愛看的，而且每齣看過不止一次。由於這些電影有不少是二，三十年前的，筆者當然不會在戲院裡欣賞得到，這些電影中大部分都是在明珠台播映時筆者才有幸看到。現在因為科技的發達這些電影的拷貝都以DVD (Digital Video Disc)形式發售。筆者當然不會吝嗇腰包裡的錢去收藏這些好電影。在筆者所看過的以第二次世界大戰為題材的電影中，最喜歡的便是這齣《雷霆救兵》。在戲院裡已看過兩次；這齣電影的DVD，筆者當然不會錯過，筆者也忘了翻看了多少次呢。筆者之所以最喜歡《雷》片是因為它能把戰爭中最殘酷，最人性化的一面忠實地展現在觀眾面前。這就是為什麼《雷》片跟其他戰爭片最不同的地方。除此之外，《雷》片的音效，拍攝手法更是戰爭片中最好的。《雷》片另一個跟其他戰爭片不同的地方是該片刻意要觀眾在看後去思考一些問題。
    《雷》片中，出色的音效嬴得了奧斯卡金像獎的最佳音響效果獎。筆者覺得《雷》片嬴得此獎是實至名歸的。最使筆者印象深刻的便是片中的子彈打在鋼盔上的聲音跟打在水中的聲音是明顯不同的，或許觀眾們會覺得這是理所當然的，但要做這些看似普通的音效也不容易。這就可以知道這齣電影的製作是如何認真，因為連這些小節都注意得到。《雷》片的首二十四分鐘那場搶灘登陸戰最為扣人心弦，因為戰爭中最殘酷，最人性化的一面都在這二十四分鐘的片段裡向觀眾展示。最殘酷的一面是把士兵在面對死亡和負傷後的情形作細緻的刻畫。在那場搶灘登陸戰中，觀眾們看見士兵被炮彈轟掉了手;有士兵被轟得肚皮也裂開，腸也流了出來；士兵在死前的哀號和呼叫；沒有了頭的屍體等等，這些恐怖的片段有些是以慢鏡出現的。在同樣有搶灘登陸場面的《碧血長天》就沒有這些場面了-士兵們只中一槍便死了。可見史匹堡是故意把戰場上血腥恐怖的一面帶給觀眾。至於人性化的一面就是把士兵的恐懼和複雜的情緒都有深入的描寫。例如片中飾演米勒上尉(Captain John Miller)的湯漢斯(Tom Hanks)在攻佔德軍的雷達站後因其中一名醫務兵Irwin Wade (Giovanni Ribisi飾)的陣亡而坐在一邊哭泣，因為他覺得要為Wade的死負責。另一個叫Mellish (Adam Goldberg飾)的士兵在搶灘成功和攻佔了德軍的一個灘頭碉堡後也忍不住哭起來。軍人在電影中都給人硬漢子的感覺，面對死亡已經變得麻木，那會輕易流淚？但軍人畢境也是血肉之軀，也有七情六慾的。在登陸成功後，史匹堡還刻意安排一個滿佈屍體的沙灘的鏡頭給觀眾。這個搶灘登陸的場面雖然不乏使人不安的鏡頭，但它真的把戰爭中最殘酷，血腥的一面忠實地展示給觀眾。在血腥，恐怖之餘也看到戰爭中，人性的表現是可以很極端的。觀眾們可以看到一個士兵因為害怕而不停用拉丁文禱告；軍醫及醫務兵冒著被敵人炮火擊中的危險盡力搶救受傷的同袍。
    《雷》片的故事是講述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美軍中有四兄弟分別在太平洋戰區和歐洲戰區服役，其中三個已陣亡，最後一個叫賴恩 [Private James F. Ryan，麥迪文飾(Matt Damon)]的傘兵，因為所屬的單位[美國陸軍第101空降師(U.S. Army 101st Airborne Division)]是D日(D-Day)的先頭部隊而要降落在德軍前線的後方，但生死未卜。為了要使這四兄弟的血脈得以延續下去，陸軍總參謀長馬歇爾將軍在得知這四兄弟中有三人陣亡後(General George Marshall, The Chief of Staff of the United States Army)決定要派一隊人在剛被佔領的灘頭後方找尋這名叫賴恩的傘兵，並將他帶回美國。這個故事是由真人真事改編。在片中米勒上尉便要率領七個人去找這個生死未卜的賴恩。筆者以為，史匹堡藉著這個故事去帶出一個問題：那就是究竟應不應該冒著八個人的生命危險去救一個生死未卜的人？這個問題在片中也被提出過；米勒上尉率領的七個人之中，兵士拉賓[Private Reiben，愛德華.伯恩斯飾(Edward Burns)]和Mellish就質疑過是次拯救行動的合理性。在整個拯救行動中，還帶出其他具爭議性的問題。有一幕講述米勒上尉那隊人，在找尋賴恩時，經過一個被炮火摧毀的小市鎮時，隊中一個叫Caparzo (Vin Diesel飾)的士兵因為動了惻忍之心，抵不住一對受驚的法國(夫婦)平民的哀求而打算把該對夫婦的女兒帶到安全的地方。就在Caparzo跟米勒上尉爭論著應否把小孩帶走時，Caparzo便給藏身在某處的德軍狙擊手放冷槍擊斃。米勒上尉應為他們有任務在身，實不應該再添麻煩，所以便反對Caparzo的要求。軍人雖是硬漢子，但畢竟也是血肉之軀，惻忍之心，人皆有之。Caparzo要是服從米勒上尉的命令的話，也許可以逃過這一劫；但如果米勒上尉馬上答應Caparzo的要求，他們就可以馬上離開而避過狙擊手的子彈。如果您是米勒上尉的話，您會如何應付？Caparzo就成了他們之中第一個陣亡的人。另一幕則講述他們在找尋賴恩時，無意中發現一個德軍的雷達站，雖然他們可以繞過這個雷達站，但米勒上尉卻堅持要摧毀這個雷達站，因為他認為這個雷達站會對空軍部隊構成威脅。這個決定引起了隊友們的非議，可是米勒上尉是拯救行動的指揮官，其他人也得要服從他的指揮。這次的攻擊行動就使隊中的醫務兵Irwin Wade陣亡。在破壞了雷達站之後，他們為如何處置一個德軍戰俘而爭執起來。隊中的人有些已把上了膛的槍對著該名戰俘，因為他們要為Wade的死報仇，但米勒上尉阻止了他們，後來更釋放了這個戰俘。其實米勒上尉可以讓部下們幹掉這名戰俘，因為射殺或擅自釋放戰俘都是違反軍法的，兩害取其輕，幹掉這個戰俘會比較得人心。米勒上尉指出他們的任務尚未完成，他們不可能帶著這個戰俘去完成任務。而且米勒上尉以為這個戰俘稍後會被己方的其他單位捕獲。諷刺地(明顯是劇情的刻意安排)，這個戰俘並沒有被其他美軍單位捕獲，相反地卻回到了其他德軍單位。在片中末段的守橋戰中，米勒上尉就是死於那個被他釋放的戰俘的子彈下。雖然賴恩最後給米勒上尉找到了，並告知他的其他兄弟已陣亡，可是賴恩並不願意丟下他的戰友。在賴恩的堅持下，米勒上尉和他的部下決定等待援兵到來後才把賴恩帶走。另一方面，米勒上尉也應為守橋的空降部隊的人員和裝備在增援到達前並不能抵擋德軍的反攻，假如現在就把賴恩帶走的話，守橋的力量更形薄弱，所以米勒上尉和他的部下決定留下去幫助這批守橋的空降部隊戰至最後一兵一卒。
    筆者以為，片中擔任米勒上尉的翻譯的下士(Corporal) Upham (Jeremy Davies飾)，他的性格明顯跟其他參予戰鬥的軍人有很大的對比。Upham的性格並不適合當一名軍人。在片中，Upham的表現甚為懦弱，雖然他在軍中並非擔任戰鬥任務，但在戰場上，連軍人的義務也沒有盡過。Mellish的死，Upham是有一定的責任，要是Upham把子彈及時送給Mellish的話，Mellish也不會因為彈盡而要跟德軍埋身肉搏，死於德軍的刺刀下。即使在Mellish跟那個德軍肉搏期間，Upham仍有機會幫Mellish一把，但他的恐懼，懦弱和猶疑使Mellish失去被救的機會。在片中Upham放棄了不少殺敵的機會，但當他親眼看見那個給米勒上尉釋放的戰俘開槍射殺米勒上尉後，還是開了槍-他在片中開的唯一一槍-把這個曾是戰俘的德軍幹掉。
    《雷》片吸引之處，除了迫真的戰爭場面外，還把戰爭中，軍人的人性化的一面作出細膩的描寫，使一般人對參予戰鬥的軍人的心理有深入的了解，這是其他戰爭片都沒有的。筆者愛看戰爭片的原因，是因為拍攝戰爭片需要詳細的資料搜集，尤其是戰爭時出現的部隊編制，武器，制服，天氣都要乎合歷史，由此我們便可知道製作者有多認真。至於那場觸目驚心的俄馬哈灘頭登陸戰，當年有份參予這次登陸的老兵在看過《雷》片後都說片中的場面跟當時的情形有九成相似。筆者以為《雷》片並非那種賣弄英雄主義的戰爭片，相反，電影的製作者是希望觀眾看完後去反省或思考某些問題。另一方面，筆者覺得要看戰爭片的人要對歷史要有一定的認識才可以看得明白，看得投入。就以《雷》片為例，如果觀眾不知道第二次世界大戰期間有諾曼第登陸這個史實的話，便不會明白《雷》片的內容。戰爭片中常會出現很多軍事述語或個別武器的名稱，如果對軍事有點認識的話，應該更加容易明白。雖然《雷》片的歷史背景已是五十六年前的事，像筆者般生於太平盛世的一代會覺得這一切已是過去，戰爭已是很遙遠的事，但是《雷》片使在物質豐裕的環境下長大的筆者了解到戰爭的殘暴和無情。筆者翻看歷史書後更得知當年參加諾曼第登陸的美軍士兵，大部份都是無作戰經驗的新兵，年紀跟筆者差不多甚至更年輕。儘管現在還有些區域性衝突，但世界大部份地方都是和平的。諾曼第登陸是盟軍反法西斯戰爭的轉捩點，這場登陸戰不單奠下了勝利的基礎，更是現時太平盛世的基礎。所以筆者十分讚成年輕人看《雷》片。整體而言，筆者對《雷》片除了激節讚賞外，實在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詞去形容《雷》片。此刻筆者正期待著下一齣更出色的戰爭片。《雷》片再次肯定了史匹堡在電影界中的殿堂級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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