惘思录                                                          

                   --写在新年到来之前

         不知不觉间今天已经是2002年的最后一天了,因为,我看到我的电脑里时间是12:01, Dec. 31, 2002。像往常一样,我

还不会睡去,也像往常一样,同屋的“胡一刀”还奋战在“风云”里,像往常一样,我又刚刚结束了我在加拿大的又一天,也

像往常一样,在另上床之前,我想听一段音乐。只是和往常不一样的是,今天已经是又一个年尾了,年年年尾接年头,新的

一年到来之前,不妨作些反思,我不是什么圣人,无法“吾日三省吾身”,可是,何妨一年回忆一下自己的人生经历呢?

    回想年初在厦门的日子似乎已经很遥远了,只记得天天为了锻炼身体,一大早骑着自行车去软件园的一家软件公司上班,

虽然工资微薄,工作繁忙,那时候却是我一生中最快活的日子,天天和一群单纯的可爱的年轻程序员混在一起,无忧无虑,

每天只是写代码,然后,下班了或在美丽的海边散步,谈论着简单的可笑的话题,或在大排挡里小酌一杯。也正是在那时候,

我似乎才摆脱了那有时让我心里难受得噩梦,一个无梦的夜晚是多么快乐的夜晚,不用依靠酒精的麻醉就能睡去的夜晚是多么

难得的夜晚。

    恍惚间,我匆匆结束了我的短暂的coding生涯,乘上了飞跃太平洋的飞机,当我从舷窗俯瞰冻土地带的冰湖时,我看到了

加拿大。对于我来说,移民仿佛只是像在城市间的迁徙,你心里时常会装着淡淡的兴奋与一丝丝哀愁,那淡淡的兴奋恰似

“雪碧”里掺进的一小杯红酒,在调羹的搅拌下,翻腾似袅袅轻烟,初看似乎是远游归来看到故乡的炊烟,可是不多时,那

淡淡的红色就会慢慢弥漫消失,只会在你细细品尝之际才会不经意地发现一丝酸酸的葡萄酒味。

    接下去就是从温哥华到多伦多,最后来到蒙特里尔,每个城市只在我心里留下一页页不相关的图片。

    温哥华:我看到了加拿大的第一场雪。我曾经无数次在厦门炙烈的海滩上遥想加拿大的雪,然而却在最不经意的时刻来

临了,毫无征兆地,早晨起来看到大地一片银白,中午,太阳一出来,地上的雪迅速地消融的无影无踪,这就是加拿大的第

一场雪,来时匆匆,并非是我所预期的,走时渺渺,也非我所能挽留的。

    多伦多:我住的路叫"four winds drive",诚如所名,使我在短短的时间里能体会冬天的严厉,春风的温存,和夏日的

热烈,在秋季的萧瑟来临之前,我离开了。无一丝遗憾,正如我每次踏上飞机的舷梯,从未想到要回头望一望身后送别的目

光。为什么要回头呢?我前行的脚步从不想因为贪看路边小草在风中的妩媚而放慢一分,自然也不会在意一路上的风霜雨雪。

    蒙特利尔:“皇家山上西风烈,长缨漫卷心幽咽。四万里上下追寻,终能把苍龙来灭。”

    往事不堪回首,来日似乎还可以追寻,只是心境里少了很多的彩色,冥冥之中似乎天地总有默契,有欲所得者,亦终有

所失。求其上者,往往得其中;求其中者得其次;求其次者无所得;无所求者无所不得。

                             我的星期天

    早上一睁眼,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我的搜索1600万以内的所有质数的小程序运行是否有了结果。我的程序愚蠢的简单,用几乎最笨的办法来找---brute force.不过我是把每次找到的质数存到数组里,以后每一个新的搜索就看能不能整除这些质数,当然,是指搜索到该数字的平方根为止。

    我找这些质数并非无聊,因为,我按照离散里RSA加密法要用很大的质数来作加密的密匙。越打越好,所以,我才想用这个笨办法找几个大质数。不过这个算法实在是太慢了,已经运行了一晚上了还是没有结果。不管它了,还是把我的加密算法的小程序在加强一下吧!

    这个简单的程序,别看代码简单而且大部分是从书上的伪代码翻过来的,可是很不好理解,非常的深奥。我又想着把离散作业里的小问题用程序来做,这样做作业就省心了。

    改来改去,才发现自己并不真正理解那些高深的算法。哎,这本来就是一种学习方式啊。
    头昏脑胀,否定之否定。吃午饭才告一段落。

    下午,不想在动脑筋了,透过玻璃窗看到明媚的阳光在招手,不想辜负了这春天。那么就进城吧!

    圣凯瑟琳大街。
    加拿大的春天弥漫在空气里,洋溢在笑脸上,漂浮在音乐中,溶化到了我心底里。我虚浮着脚步,仿佛被春光灌醉了,又仿佛被春风轻轻托着足底,全身暖洋洋,懒散散,如温泉沐热汤,似西湖熏暖风。徜徉在人流中,身心却要一直往上升上去。

    教堂前。
    那两个街头艺术家照例在拉着小提琴,弹着吉他。多么优美的音乐啊!有时候,小提琴旋律激越高昂如侠客高岗长啸,有时候,又带着浑厚的男中音娓娓诉说如多情的丈夫安慰妻儿。而吉他不论小提琴多么高昂洪亮却总能让人清楚地听到他的轻声地附和,宛如惊涛骇浪里的一叶小舟,不管浪有多高,多狂,小船总能随着波浪的起伏浮在浪尖上。马路上车流滚滚,大街上人潮如织,人声车声却更衬的音乐的悠扬携雍。正得“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的真谛。我花了1。14元买了一支冰激淋坐在教堂门口听着世界名曲,享受着春天的安逸。快要物我两忘了。

    Ailes百货公司。
    我如梦游般在人流中踟蹰,漫无目的地让心灵随着脚步游荡。这个新的shopping mall在Eaton的隔壁,比Eaton更大也更豪华。我只是本能地不由自主地闲逛着,因为,这是我的午睡时间,我都快睡着了。来到一架钢琴前的沙发上舒舒服服地坐下听着悦耳的曲调,看着琴手灵巧的指法,我很快就睡着了。睡着前还不忘了感谢shopping mall为那些陪女士逛商场的男士所准备的皮沙发的周到想法。

    地铁站。
    我心满意足地走进地铁的楼梯,欢快的乐曲扑面而来。一个吉他手,一只脚套着铃鼓,一只脚套着base,嘴上还吹着口琴,一人同时演奏四种乐器,俨如一个小乐队。引得我不由得一步三回头,贪看不止。墙壁上张贴着大剧院的海报,他是一个有着诸葛孔明的羽冠,关云长似的长冉大刀,身穿西式睡衣的京剧人物,天知道是什么。

    晚上,我在反复回味晚饭里美味的炖猪蹄中写着我的离散数学的证明。不时地,瞄一眼我的质数搜索小程序。他还是没有结果。而我的加拿大的一天却要结束了。

   

Computer Scientist 眼中的世界永远是悲观的。。。

        也许是没有选择的选择才是最好的选择,我一向也是这么说的,也强迫自己相信。

        我在Mcgill偷听“数据结构”课时候,老师说的一句话很有意思,大意是计算机科学家眼里的世界总是悲观的因为,在常人看来更多的选择意味着更多的机会,而在计算机科学家眼里,更多的选择意味着更多的错误道路,因为,正确的道路永远只有一条,那就是在每次选择时候做出正确的选择。这个,永远是困难的一件事,所以,计算机科学家理所当然地总是悲观地看问题。所以,数据结构里总是计算big oh,因为那个是最坏的结果,计算机科学家总是在预计最坏的结果,至于在常人眼里所谓“正常的”结果,通常是被当作“意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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