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rey Gardens 觀後感

這套音樂劇在2007年被稱為唯一能夠威脅"春醒"地位的作品，而在之前一年它所造成的議論已然非常熾熱，其中尤以Christine Ebersole的演出更是公認的技驚四座。筆者來到紐約其中一個願望便是能看看這位女演員在舞台上的表現究竟是否如此厲害。上演此劇的是Walter Kerr Theatre，這座以著名劇評和導演為名的劇院屬於較小型的古典式劇院，燈光十分暗；在場的觀眾亦以成人及中年人為主。當時是劇場淡季，入場的人數也的確不算多。筆者看的是六月二日的午場。

看了首三十分鐘左右，筆者便開始對此劇的音樂沒有興趣了。由外百老匯轉到百老匯的期間，作曲作詞人特意為此劇加入了新歌曲，亦刪走了原來的幾首歌曲。就這項舉動來講筆者認為是適當的，的確開頭的"Body Beautiful Beale"和"Toyland"實在不大能提供很多資料，歌曲本身亦不是非常出色。個人來講最喜歡的改動是第一幕中的"Being Bouvier"改成了氣氛較歡快的"Marry Well"，因為音樂在這套音樂劇裡的角色並沒有太多效用。歌曲在此劇的作用似乎是作為一個拖延，一種暫時的解脫或讓氣氛緩和；亦即是說此劇的歌曲雖具表意性，卻大都與故事沒有太大關係，即使將歌曲全部剪掉觀眾們對此劇的欣賞恐怕也不會大幅度下調。這個情況在第二幕更顯突出，因為故事關係，第二幕在台上的人物大概只有三四個，那麼其餘第一幕中的演員在第二幕便充當了幽靈式的合唱團，提供了與劇情遙相呼應的歌曲如"Choose to be Happy"、"Entering Grey Gardens"、"The House We Live In"等都是這類型的歌曲。至於此劇的其他歌曲中最讓人起共鳴的乃是第二幕末的"Around the World"，此曲是唯一在音樂劇中把氣氛推高非常放緩的歌曲，雖然音樂平靜而溫柔，卻是充滿情感的一首曲子。

相比起音樂，此劇的劇本便重要得多。此劇的第一幕把焦點聚了在大伊狄身上，她一個人打理著灰園，但這個地方卻正面臨著土崩瓦解，而她對此卻無能為力。劇本把她的難處逐一道來，雖然有音樂作為舒緩，卻無阻她的感情逐漸加重。就故事的轉折上來講第一幕是遠較第二幕多的，劇本把對大伊狄的打擊處理得非常自然，例如大伊狄之父比爾少校對其粗魯的批評、長期合作伙伴哥特將離她而去、與小伊狄窩心而不停的角力和原諒等，讓這個角色的心境越來越複雜，對演員的要求亦越來越高。到了第一幕末傳來她丈夫跟之離婚的消息，這一下子破壞了原來是歡欣的訂婚派對，灰園正式四分五裂。大伊狄這個一無所有的女人還得應付賓客們，她強自歡笑向賓客唱歌的舉動劇本把巨大的悲哀隱藏在她的笑面和哥特美妙的琴聲後面，"Will You?"這首歌曲雖無可道，但劇本在其背後堆起的情感實在讓人難以抵抗。第二幕的主角則是小伊狄，相比起一下子承受幾個打擊的大伊狄她的掙扎是漫長而累積而來的，她的一事無成和缺乏伴兒、與母親仍然不斷角力、以及自己一段曾經選擇離開卻不得不回來的抉擇，層層堆積起來雖然在幕首"The Revolutionary Costume for Today"暫時解放，但在後面"Jerry Likes My Corn"先後的情景都讓人了解小伊狄得面對自己的軟弱和又愛又恨的母親。到了幕末她得重新選擇去留的問題，劇本又一次把情感積了在自然之極的舉動之中，不論是原來的"Peas in a Pod"或是新版"The Girl Who Has Everything"都是一種反高潮的處理。幽靈們對第二幕的用途是用作沖淡一下的，雖然甚顯多餘卻也達到了這個效果，讓劇本免於太過沉重。

人數不多的音樂劇編舞並沒有太多的發揮空間，在第二幕中幽靈們的走位可以說是有效地應用了背景和道具的設計吧。此劇的第一二幕的場景設定幾乎毫無共通之處，兩個所比對出來的效果是明顯的　－　灰園還是灰園，但已然今非昔比了。服裝方面，William Ivey Long對小伊狄的設定是拿紀錄片作藍本的，那並沒有太多可道之處。倒是第一幕眾人的西裝亮麗而與角色相襯，尤其是小伊狄的連身白裙稱身而與演員相襯，為筆者頗欣賞的。縱使如此，他能拿到東尼獎仍是頗使筆者驚訝的。燈光此劇沒有太多大場面可以用到，但在幽靈場景中，例如"Choose to be Happy"中便頗見巧思，為此劇無名英雄。演員呢，Chrstine Ebersole的確是技壓全場，她的演技是全劇之所以成功的根本，劇本安排她在兩幕的末段都使人心脈悸動，雖然第二幕首的"The Revolutionary Costume for Today"才是其表演曲，但筆者認為這卻比不上她在兩幕末的細緻演繹。其他演員在第一幕飾小伊狄的Erin Davie令人驚喜，而老戲骨Mary Louise Wilson亦是星味十足；令人眼前一亮的是飾哥特的Bob Stillman，演唱俱佳的他無疑讓此劇畫龍點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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