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双版纳轶事------蚂蝗


知青下乡的运动已经过去40多年了。有些记忆随着岁月的流逝已逐渐淡忘。前段时间一个朋友家后院发现有一个马蜂窝911
报警来去除的事情把我的思绪拉回到40多年前我在西双版纳生活的年代。

西双版纳拥有大片的原始森林。在那个年代经常会见到动物出没的踪迹。除了人们熟悉的大象,金钱豹,最常见的就是猴子,蛇,等等。但是那些动物没有什么可怕,它们大多是在荒无人烟的原始森林里出没。恼人的是那些生长了不知多少年的昆虫。它们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出现在你的身边。蚊子是人们常见的,不足为奇。但是原始森林里的蚊子个个花脚,身体硕大是我们知青从为见过的。抓一把也许可以美餐一顿。其次是会叮牛马等厚皮动物的牛虻。可以想象被这种牛虻叮过的滋味。可怕的是黄蜂。被蛰以后是会有生命危险的。还有一种虽然不起眼的旱蚂蝗,但是造成的祸害是难以置信的。

我们知道蚂蝗是一种黑色的蛭纲动物,对于生活在农村的人们并不陌生。但是旱蚂蝗可以说是西双版纳的特产之一。旱蚂蝗与水蚂蝗并没多大的差别,只是体态细长,同样丑陋无比。它们可以生活在树上也可以活跃在草丛中。它的身躯可以从很小变到很大。我见到过的旱蚂蝗有6厘米长。吸足人血卷起来有鹌鹑蛋那么大。由于旱蚂蝗无处不在,使得我们无论是走在山间小道还是休息在树阴下都要处处小心。旱蚂蝗还有一个特征,当它吸你血的时候,你是没有感觉的。直到你发现身体的某一部位正不停地往外渗血时,才知道中奖了。至于什么原因,那也说不清楚。据说是因为旱蚂蝗附在人身上吸血时,会分泌出一种麻醉物质和一种防凝血物质,致使被叮者几乎难以察觉,而一旦叮上之后就流血不止。这麻醉物质麻醉了疼痛神经,使旱蚂蝗更能迅速、有效地达到目的。这也许是旱蚂蝗在自然界生存的本能。

通常旱蚂蝗叮的是人们的腿部。而且吸你多少血就会流多少血。所以聪明的人们发明了一种所谓的蚂蝗袜。蚂蝗袜是双白色的高腰袜。为何用白色,那是可以明显的区分旱蚂蝗的颜色。袜子的套管一直到膝盖,穿的时候把裤子套在里边,然后再把袜口的带子系紧,防止旱蚂蝗顺着裤管贴附人身,后来的事实证明,这种袜子虽然有效的保护了人们的腿部,但是引起了更可怕的伤害。。

有了蚂蝗袜腿部是保住了,且不再受旱蚂蝗的侵袭,但是那黑虫虽然奇丑无比却亦非常的精明。它可以在你不察觉的部位钻进人的衣服里边继而钻入人体的任何部位,如果这样的情况发生,那么有可能会造成比流血更大的灾难,后果难以设想。有一次我见到我的一位插友在自己的腋下摸出一个滚圆黑青的肉球来,那是吃饱喝足的大蚂蝗足有鹌鹑蛋那么大。还有一次那旱蚂蝗竟然在一位女插友的私处旁作孽,使得这位插友以为来了列假。后来她庆幸那旱蚂蝗没有进到私处内。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那位女插友是庆幸的但是我的另一位插友就没有那么好运了。

他是我们中一位体格健硕,身体极好的朋友。我们给他的昵称是吃十只苍蝇也不会腹泻的。但是突然有一天他的鼻子流血不止。一开始他也没有在意,因为过了几分钟,血流自然止住了。他以为是鼻子痒抠鼻子引起的。但是此后这种现象隔三差五的发生。虽然那时的西双版纳缺医少药,止血药还是有的。于是赤脚医生在他身上用了不少的止血药。可是无济于事,其效果一点也没有。所以他以为患了绝症,思想情绪落到谷底。一个160斤左右的小伙,体重下降了20斤左右。于是转到西双版纳州医院进行就治。仍然不见起色。紧急转到上海著名的五官科医院。经过检查也未发现异常。但是仍隔三差五的出血。于是进行综合治疗。打针吃药又喷鼻。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病情有所好转。虽然仍有流血现象发生,但是间格变长,血流量变小。以为正在康复中。医生也觉得治疗有效。于是乎开了一个月的药,回到了西双版纳。我们都为之高兴。可惜一个月以后,病症又现。而且血流量也大得惊人。吓得我们再次紧急送到赤脚医生那里。虽然各种措施都用上,还是无济于事。过了大约一小时左右流血终于止住了。这时,赤脚医生想检查一下他鼻子的出血点。这一检查却解决了他半年之久的顽症。一条粗粗的旱蚂蝗正幸福地在他鼻梁附近静静的躺着。于是我们像揪牛鬼蛇神一样的把那条丑陋的坏蛋夹到了光天化日之下。我们惊乎赤脚医生的医术也叹止旱蚂蝗的肆虐。

我们惊叹地看着那条肥肥的在我朋友鼻子里寄生了半年多的黑虫,思索着它是何时何地怎样能进入动态的,每分钟呼吸几十次的鼻子。也不知为何作了那么多的检查也未把它揪出来。其实答案也是简单的。因为旱蚂蝗无处不在,它的身体在吸血前后的变化有几十甚至上百倍。每次去医院检查时都没有在流血的时候,加之当时文化大革命还处在高潮期,医生也不那么尽责,使得那条黑虫也占了文革之光。

40多年过去了每每想起此事仍然觉得毛骨悚然,旱蚂蝗的危害,绝非传闻,也不是“天方夜谭”。

季春群, 2012年8月于休斯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