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警察在路上截停可疑人物,对方突然举枪,但警察并不开
枪,事后表明对方也没想先开枪.有时候,对方还没掏出武器,警
察一枪就把他先干掉了.警察靠的都是直觉,直觉并不一定对,
但是直觉经常都对的警察,一般都有很高的分析表情的能力.
Paul Ekman就是要研究这些分析能力是怎么来的,怎样读出人
脸的表情.

60年代的时候,他到各国旅行,拍下男男女女的各种表情.他发
现人们对这些表情的解释都是一致的,那么是不是发达国家的
人因为电影电视的原因有同样的文化规则呢?他又跑到巴布亚
新几内亚的丛林中,发现那些原始部落的人对这些表情的解释
也是一致的.这说明人类是有统一的表情的.

Paul Ekman干上这一行是因为结识了Silvan Tomkins.Tomkins
也许是个最会读脸的人.他曾去赛马场通过研究马和两边的马
的情绪关系来预言输赢.他说如果一匹公马在头一两年输给过
母马,那么它上场的时候如果是母马,它就会输.据说,他会走
进邮局,看墙上贴的通缉照片就会说出那个人犯的是什么罪.
有个哈佛心理教授说,我跟Tomkins有次一边打电话一边看电
视,电视上在播Jesse Jackson和Michael Dukakis在民主党大
会上辩论,Tomkins会把音量关低,凭着脸部表情预言下面会发
生什么.

给Ekman印象最深的是60年代末的一件事.当时他搞到很长的一
段巴布亚新几内亚的原始部落的影片.拍的是两个部落,一个
是和平善良的部落,另一个是有敌意和凶杀的部落,部落中的
男性长辈通常还把未成年的男童作为娈童.Ekman化了六个月
把这些影片裁成只有面部表情的.编辑完了之后,他把Tomkins
找来,他没有告诉Tomkins任何关于这两个部落的事情,有关的
上下文也都裁掉了.看完影片后,Tomkins站起来指着善良的部
落说,这些是善良的人.他指着另一个部落人的脸说,这些人有
暴力倾向,还有证据表明他们有同性恋倾向.然后在慢速重放
时,Tomkins解释了他是如何从脸上的表情做出结论的.Ekman
那时就想到,如果Tomkins能做到,也许每个人都能做到.

Ekman和助手们研究脸部肌肉解剖得出一万种表情,其中有意义
的是三千种.他把这些叫动作单位,Action Unit (A.U.),每一
个都编了号.Pixar拍Toy Story, Dream Works拍Shrek都来找
过他.

Ekman记得他第一次在1992年民主党初选的时候看见克林顿."
我看见他脸上的表情,就跟老婆说,这是个派克家的坏孩子.这
是那种偷吃糖的时候,手在糖罐里,被人抓到了,还叫我们喜欢
他的孩子.这是那种,我被抓住了,但是爱我吧,妈妈,我是个小
坏蛋的表情.这是A.U.12, 15, 17, 24再加上个眼珠一转.我
认识个人是他的对外交流人员.我就给他打电话,我说'瞧,克
林顿那么一转眼珠加上那种表情,给人的感觉就是个"坏孩子",
我可以用两三个小时教他把那个给改了.可是他说,'我们不
能冒这个险,让大家知道克林顿去见了撒谎专家了.'我觉得那
是个悲剧,因为..."Ekman耸了耸肩."我想他想要被人抓住,结
果就被抓住了."

Ekman说迅速抓住人的感情没什么神奇的,只要练习就是了."
我可以给你40个例子,你就能学会.我有个训练影带,人们都很
喜欢.一开始,他们看不出这些表情.35分钟后,他们都能看见
了.我的意思是说,这是个学得到的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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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译自The Naked Face by Malcolm Gladwell, New Yorker 
2002年的一期,下面还有一大段讲表情反过来影响情绪的.

Paul Ekman近年来一直办讲座,卖CD,只要交钱就能跟他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