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字塔旁斗牛场
 
一位比俺晚到墨西哥市的同事跟俺说，他去过北京但很遗憾没来得及去看长城。俺说
没关系，这墨西哥市边的金字塔也是俺们中国人造的。位于墨西哥市东北五十公里的
提欧提华康(TEOTIHUACAN)，阿兹台克语的意思是人成为神的地方。这里在公元前七百
年形成城市。公元前一百年始建金字塔。公元五百年时成为比当时的罗马还要大的二
十万人大都会。但不知为何在公元七百年时被焚毁遗弃。直到十三世纪阿兹台克人重
新发现它。这个遗迹占地八平方英里。被阿兹台克人称作死亡大道的中心大道有一英
里长。这条大道号称和地磁的南北方向一致。在它的北端是月亮金字塔。离月亮金字
塔不远的是更大的太阳金字塔。太阳金字塔据说是世界第三大金字塔。它有六十米高。
坡度俺估计有六十度。从下到上有二百八十多级台阶。加上这里海拔七千英尺。不是
一鼓作气就能爬上去的。但俺看到许多墨西哥老妇都能晃动着硕大身躯拾级而上。好
在金字塔大致有四级平台，可供人们喘息再上。金字塔顶上不是很尖。在顶部中心有
个金属钉。爬到顶上的人们争先恐后地挤上前去用手去摸这个钉子。然后就有人高举
双手在塔顶接气。也有人在焚香想心事。俺观察了一圈没见着有练法轮功的。
 
墨西哥人说墨西哥市的中心广场面积仅次于俄国的红场。俺看着比天安门广场小多了。
广场北边是号称拉美最大的大都会教堂兼具巴罗克和新古典风格。由于墨西哥市是建
在原来的湖底上，地基并不坚硬。加上地震影响，教堂已经有倒塌的危险。所以里面
满是维护的脚手架。广场南边是总统府，看上去灰头土脸的。总统府后面的几条街就
像中国的自由市场，挤满了小贩。有卖吃的喝的，衣服玩具，铅笔手表。还有人拿着
一卷塑料布站在当街喊着：“经拉又经拽，经洗又经晒，一米就一块！”。加上广场
上还有敲鼓跺脚跳民族舞的。当个墨西哥总统在这样喧闹的环境下日理万机可真不容
易。
 
墨西哥市也可算是座悲情城市。先有西班牙人对阿兹台克人的屠杀，后来美墨战争又
结束在现在的市中心的蚂蚱山城堡。当时的军校学生为保卫祖国壮烈牺牲，现在那里
有少年英雄纪念碑。那场战争后，墨西哥失去了现在美国的加州，内华达州，犹他州，
科罗拉多州等大片领土。六八年奥运会期间，当时政府又公然开枪镇压抗议学生。八
五年大地震，又使十万人丧生。有人说现在的墨西哥犯罪问题，和那场地震中许多人
家产毁于一旦有关。墨西哥满大街跑着绿色的VOLKSWAGEN小甲虫出租车。但外国游客
被告知不要随便搭乘以免被劫。正式出租车站的车更安全一些。
 
西班牙人也给墨西哥带来了斗牛。斗牛的正式季节是冬季。俺们这时只能看新手斗牛。
牛也小一号，是五百公斤以下，四百五十公斤以上的。鼓号手奏出激动人心又有些悲
壮的斗牛乐后，斗牛就算开始了。斗牛士的助手先惹得公牛东奔西撞一阵。接着骑手
骑着裹着老棉被，蒙着眼的马进场。他瞅准机会用长矛向牛脊上扎去。观众可以看到
殷红的鲜血从牛背上臼臼涌出。牛向马顶过去。马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被顶得几乎
站不住。围墙外的人们赶紧帮着拉住马缰。不一会儿，牛的半个身子就被鲜血染红了。
这时，斗牛士出场了。他先向观众行礼。然后双手高举短标枪，伺机向牛脊上刺去。
这时候俺觉得牛已经是死路一条。就算是斗牛士不杀它，早晚它也会血尽而亡。但是
在斗牛场里是不能为牛喝彩的。斗牛士或者用更短的标枪，或者做出苏秦背剑的高难
动作向牛下手。然后他再用剑挑着红布逗得牛团团转。但牛也不甘心，趁斗牛士一不
留神，就把斗牛士挑翻在地。斗牛士被众人抢出场外，担架也飞快地赶来了。但是斗
牛士也有牛脾气。他又一瘸一拐地走入场内。浅色的紧身裤上也是鲜血淋漓。只有在
此刻俺才觉得这场争斗还稍算公平。牛最终不支倒下，旁边还有助手上去用短刀最后
确定牛咽了气。最后在掌声中被马拖出了场。人们接着用黄土掩埋了牛的血迹，用白
灰再撒好圆圈。下一只牛又冲进了屠场。出租司机告诉我们，死牛拖出去后，还有人
要检查犄角是否仍然对称而不是被人做过手脚。斗牛士要在十二分钟内把牛杀死。不
然牛就可以活着走出斗牛场，而斗牛士的前途也就算晚了。他说斗牛原来是阿拉伯人
的运动，所以喝彩声是“安拉！”，现在则演变成“噢咧！”了。杀死的牛原来是捐
给孤儿院，现在则卖给周围的饭馆。牛的睾丸是一道壮阳菜。有一回他到饭馆点了牛
睾丸，结果上了一碟很小的两个。他向侍者抱怨。侍者说：你知道，斗牛士不是总能
赢啊！
 
HASTA LA VISTA， MEXICO CIT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