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essBase 原按：下棋時，棋手的心裡時如何工作的？到底記載、經驗、靈感和分析能力等如何合作找出正確的著法？這問題一直困擾科學界－－目前為止。現在一個很有創意的研究人已經找出答案，作出一個很活潑 的解釋，並用一個很獨特的方法表達：獨幕戲〕
幕起
這裡是棋手小明的腦袋裡。四個人圍著一個演示棋盤坐著，他們分別是：「記憶」、「經驗」、「分析」和「靈感」。
「記憶」穿著一件很醒目的三件式制服，「經驗」身上的是一件破舊的長袍，「分析」穿著會計師的背心和眼鏡，「靈感」身上的則是沾滿班班顏料的畫家罩衫。
他們後面是一隻眼睛形的窗子，從裡面望出去。「記憶」剛剛在演示棋盤擺好了棋子的起始位置。
靈感：好了，「記憶」，我們今天要幹甚麼呢？我很想開始了！
記憶：是個有1920分的。我們老闆是黑棋。
靈感：他叫甚麼名字？
記憶：甚麼？我們老闆叫陳小明，最後一次提你這個。
分析：我想他是問那個1920的傢伙。
記憶：我不記得。
分析：你不記得？你怎可不記得，你可是「記憶」啊！
記憶：我沒有機會！老闆只是望了望那張配對紙！我記得評分、台號、顏色，但他看名字時太快了，我連接通視覺神經的機會都沒有！
靈感：真有記性呢……
經驗：好了，孩子們，不要吵。沒有必要在這雞毛蒜皮的小事上使「記憶」不高興，我們很快就需要他的服務。看，對局開始了，「分析」，給我們報料。
分析：為甚麼是我？不用告訴我了，我知了，開局是不用「分析」的。好，現在我做你們的信使。（望向窗子）好，棋子擺好了，老闆在調好馬的位置－－馬頭向前，他喜歡這樣；握手；然後，兵到王四。
靈感：我很不喜歡你用描述式記譜法。
分析：好像有人問你的意見呢。「經驗」才是話事的，對吧？
經驗：在這階段，我讓「記憶」作主。
記憶：請用代數記譜法。
分析：很好，1.e4。
〔從現在開始，粗體就是對局的實戰著法。〕
記憶：長代數記譜法。
分析：1.e2-e4。
記憶：謝謝。（向「經驗」悄悄話）其實我不用長代數記譜法，不過是挫挫他氣焰。（回到正常聲量）現在，面對 e4 我們可以……
靈感：啊呵！我愛 e4！我們要反攻了！
經驗：「靈感」，請安靜一點，你會有你的時間，但第一步就絕對不是。「記憶」，e4 我們可以怎麼了？
記憶：搗亂大王插嘴之前我就想答你，我們可以去 e5，比較穩固，或者 c5，比較多戰鬥。老闆兩樣都行。
靈感：我傾向於 c5。
記憶：我說 e5，反對你。
經驗：唔……我想聽聽「分析」怎麼說。
分析：看看，那個傢伙是 1920，對嗎？老闆是 1997，是黑棋……（打著算盤）所以和棋的話，就算會輸掉少許分數，也是合理的結果。沒有必要全力爭勝。我支持 e5。
靈感：每個人也是特級大師，來吧，各位，有些膽量！
經驗：1...e5 就這樣吧，不要擔心，「靈感」，你會有時間的。
從窗外看見棋子的黑影在移來移去。
分析：2.Nf3 Nc6 3.Bb5。
記憶：西班牙開局。對付西班牙開局最好用C78老變著。
經驗：看在老天份上，可不可以正常點說？他媽的C78是甚麼東西？
記憶：告訴欠缺聯想和記憶受損的，那是阿英祖變著（Archangelsk）。
靈感：我喜歡這個！趕走那隻相，把我們那隻放在b7，另一隻在c5，很強的反攻！
分析：我不太有好感，他可以 Bg5，釘著我們的馬，很不舒服。
記憶：按道理，應輪到我了。還有，Bg5 的話我們可以 h6 和 g5。
經驗：很搖晃的王翼啊，不是嗎？
記憶：在 Dolmatov-Beliavsky, 1990 一局中不見得有甚麼問題。
經驗：我們會參考你的話。指點一下。
記憶：現在 3...a6 吧。他可以兌子或撤退。給我們說說怎麼了。
分析：他走了 4.Ba4。
靈感：b7-b5 吧！
記憶：不，4...Nf6，下步才 b7-b5，假設他易位。
靈感：為何下步？不是現在？
記憶：因為人人也是這樣的。
靈感：不要做抄襲王！
經驗：「靈感」，我警告你……
分析：白方易位了。5.0-0。
記憶：b5，然後 Bb7。
分析：5...b5 6.Bb3 Bb7 7.Re1。
記憶：我喜歡 Re1！
其餘三人迷惑地望著他。
經驗：你說你喜歡 Re1？我以為你是沒有感情的。
記憶：邊學邊活啊，朋友。比其他白方的變化，這著之後我記得有兩至三回合更深。噢哈，我來了！
靈感：娘親啊。他如此束縛著全局了，我想我會不會還有份。
記憶：7...Bc5 就是了。
分析：我不喜歡 7...Bc5 8.Nxe5 Nxe5 9.d4。
記憶：這不在我的資料庫出現，所以一定是行不通的。
經驗：有些牽強啊，不是嗎？
記憶：8.Nxe5 不會行得通啊，行得通的話一定會有人用了。
經驗：我想還是讓「分析」看一看。
記憶：好，但我會說那是浪費時間。
分析：看看：7...Bc5 8.Nxe5 ……我吃回…… 9.d4 ……打兩子，現在我可以怎樣，要些反擊……
靈感：9...Nfg4！
分析：是這樣了，兄弟！如果他吃相的話 10...Qh4 幹掉他了。
經驗：我同意。這個捉雙對白方行不通。
記憶：看到了嗎？我早就說對了。去吧，7...Bc5。
窗外的影子移來移去。「記憶」走過去看了看。
記憶：8.c3 d6 9.d4 Bb6。不錯不錯。
經驗：白方想得很苦呢。他脫譜了。
記憶：第一輪，勝利歸我們！對不起，我說了「我們」，我是指「我」。
靈感：炫耀！
台上燈光熄了幾秒又亮起，表示過了一段時間。
靈感：他已想了十分鐘了。怎麼了？
記憶：有人忘了研究他的C78。
經驗：我想我們要想些合理的對應了。「分析」，白棋可以如何？
記憶：噢，求求你吧，我已經準備好一切。不論他走任何廢棋都不能令我脫譜，至少要過多五回合才能。
靈感：10.a4！
記憶：（背誦）無害的一著。，通常是為了避免尖銳的爭鬥 10.Bg5 h6 11.Bg3 g5。
經驗：你不是要在這裡評估局面。給我們一著，能夠的話。
記憶：我們可以易位，叫老闆 10...0-0 吧。
經驗：好，照做。
記憶：不，等等！
經驗：等甚麼？老闆已經拿了他的王！
記憶：應該是 10...h6 11.h3，我記錯了次序。
經驗：他已經拿了王，呆在那裡，因為你叫他易位！你知道這有多嚴重？
分析：如果他已經拿了王，他一定要易位。沒有更好的王著。
經驗：好吧，就這樣。（向「記憶」）怎麼攪的！這會在我的報告裡出現！
分析：很棒的一圈糟，信這個傢伙！現在白方可以 Bg5 釘著那馬，還有 h6 和 g5 不行了，因為他可在 g5 棄馬。
經驗：好，找些辦法，救我們出來！
記憶：等等，我記得些東西。
經驗：閉嘴，你沒份兒了。
記憶：沒份兒？
經驗：沒聽錯，我把你踢走了。
記憶：你不能踢我走。
經驗：看看如何。「分析」，我們現在有甚麼方法？
分析：讓那馬被釘著不很好，但要驅走它更差：Nxg5 hxg5 Bxg5 然後 Qf3。打開中心 exd4 也不是很好。
記憶：不，沒有問題，我記得……
經驗：「你沒份兒了」，這句有甚麼地方不明白？
記憶：好啊，你們自己解決好了。
「分析」繞著桌子走，喃喃說著不同的變化，不時找「靈感」商量。他面露不悅之色，最後意志消沈地轉向「經驗」。
分析：我們找不到任何好棋。
記憶：我可以。
經驗：（深嘆一口氣）好吧，「記憶」，你找到了甚麼？
記憶：（勝利地）Van der Wiel-Tkachiev, 1999. 11.Bg5 h6 12.Bh4 exd4 13.exd4 g5 看來沒有問題，白棋沒有在 g5 棄子。
靈感：嘩，好啊，兩個壞主意合起來－－ g5 和 exd4 －－卻製造了些有意思的東西。
分析：是啊，他不能在 g5 棄子了，因為 14.Nxg5 hxg5 15.Bxg5 Nxd4 白后不能去 f3，黑勝。
經驗：很好的團體合作，但都白費心機，（指指窗外），他卻走了 11.d5。
記憶：記得我說「不論他走任何廢棋都不能令我脫譜」嗎？這是超廢棋，所以我玩完了，你靠自己的了。
經驗：還不要走，我們可能需要你。
記憶：需要？我？「你沒份兒了」，這句有甚麼地方我誤會了？
經驗：（軟下來）可能殘局要你的。
記憶：嘻嘻，你要我的，不是嗎？塗鴉王和小書記對於簡單的車兵對車殘局也完全一竅不同，不是嗎？好吧，我就在這裡徘徊一下。好像很有趣呢。還有是如果你想到甚麼應付 11.d5 的好方法，我會將它加入我的資料庫。
分析：你的自信真的排山倒海呢。
經驗：繼續工作吧，兄弟。馬要撤退。「分析」，你喜歡 Ne7 還是 Na5 呢？
靈感：我們不能想想其可能？可以是 11...Na7 啊。
記憶：邊馬必頹。
靈感：或者 11...Na4 啊，攻擊 f2。
分析：唔，看看，11...Ng4 12.dxc6 Nxf2，然後……
經驗：停止！就算你現在用二十分鐘來證明這是行得通，白棋仍可以簡單地 12.Rf1 防守一切。趁我們還可以，走些簡單的東西。
「分析」和「靈感」又走到一角一起研究。「經驗」的手指焦慮地敲打，又看看錶。最後，他不想等下去了。
經驗：就 11...Ne7 好了。
分析：真要喜歡那些靠一般感覺的棋。
經驗：12.Bc2。看來白棋不知道要怎麼做。有沒有甚麼計劃？
靈感：12...Qd7 連起兩車，或 12...Ng6 弄活那馬。但最好是攻擊的 12...Ng4！
經驗：「分析」？
分析：我正在看 12...c6 13.dxc6 Bxc6，打開中心，有很多很有趣的主意。森林一般的變化！
經驗：塔拉徹說要攻擊兵鏈的底部，不是頭部。可能我們要 f5 而不是 c6 呢。
記憶：那是聶索維治說的。
經驗：誰說都好。「分析」，給我看看 f7-f5。
〔註：塔拉徹（S. Tarrasch）和聶索維治（A. Nimzovich），均為棋奕理論家。〕
分析：12...Ng4 13.Rf1 f5 14.Bg5 fxe4 15.Bxe4.
經驗：唔，他在 e4 有個前哨，我不喜歡。
靈感：可能可以雙管齊下。明白吧，c6 和 f5。
分析：12...c6 13.dxc6 Bxc6 然後威脅 Ng4 和 f5，他再沒有 e4 作前哨，因為我們的相守著了。可能行得通。
經驗：他可能會想些辦法來阻止 f5。
靈感：那麼我們棄一兵 14...d5 來攻王！
分析：我不喜歡。
靈感：那麼，到時再算吧。我喜歡 c7-c6，就這樣吧。
經驗：我想這個我們要信你。就 12...c6 了。
記憶走到窗前看，幾步飛快地走了。
記憶：13.dxc6 Bxc6 14.axb5 axb5 15.Rxa8。
經驗：全都是迫著。現在 15...Bxa8。
靈感：不，等一下，不如看看 15...Qa8。
分析：他只管吃 d6 啊。
靈感：讓他吃吧。然後我們 16...Ng4，如何？
經驗：不很好。如果沒其他的，17.Be3 冷冷地阻著我們攻擊也多著一兵。雖然是疊兵，無可否認，但白還是好一點。忘了它，15...Bxa8。
安靜片刻。「分析」走來走去，緊張地喃喃自語。
經驗：我不喜歡現在 16.h3。我們沒有戰術機會，我們的兵形壞透了。
記憶：那是你聽「靈感」的結果。
靈感：是啊，但至少我不會每五秒就改變一次主意－－「不好了，我們應該在易位之前走 h6，我們完蛋了，噢不，還沒完蛋，我找到可以抄襲的東西。」
畏懼：看，內訌了呢！
燈光轉到左面，三個之前未見過的人出現了。他們是「畏懼」、「猶豫」和「孔明」。「畏懼」是一隻手拿著叉子的浮士德式魔鬼，領著這個三人組。「猶豫」穿著一件充滿感歎號的長袍，樣子好像呆子。「孔明」看起來很有自信，身上的短袖圓領汗衫有一個很別樹一格的「20/20」標誌。
經驗：喂喂喂，原來是膽小鬼和他的豬朋狗友「我不知道」和「我不在乎」啊。你們來幹甚麼？後腦那裡的恐怖電影節取消了嗎？
畏懼：你的幽默真不能討人開心啊，老頭。我的朋友叫做「猶豫」和「孔明」。至於我呢，你可以叫我「畏懼」先生，雖然我比較喜歡「合理的謹慎」。我們來是因為在突觸那裡，聽到些可能會感興趣的東西。
〔註：突觸（synapse），兩個神經原的相接處〕
分析：滾吧。沒有東西給你。我們有甚麼東西會可能引起你興趣？
畏懼：噢，我不知道。例如說……那個局面！它不是正能讓我們演一兩手嗎？你說是嗎，「猶豫」？
猶豫：唔，我不知道……
畏懼：閉嘴。對了，你們自己走進了麻煩，現在只能看看他找不找到 h3。不要說我通奸賣國，但那真是我想到的最可怕的事……不計蜘蛛的話。
孔明：噢，真是一團糟。你們一早應該走 12...Ng4 然後 13...f5 啊，對黑方也有少許優勢。
分析：聽過「相逢只恨晚」這話？很適合形容我們呢。
孔明：我知道，我常常都聽這句話的。只怪我太有能耐了。
靈感：我堅持要你們滾，你們在妨礙我發揮。
畏懼：你知道嗎，我會很寬宏大量。我讓「猶豫」決定。你怎麼說，「猶豫」，我們要走嗎？
猶豫：唔，不知道。我不認為如此。
畏懼：本案結束。我們會留在這裡，看你們怎樣繼續弄糟這局面！
短暫靜默，空氣壓得人喘不過氣。那三個新來的也安坐在棋盤周圍了。本來的四人盡量不理睬他們。
分析：白方已經用了十五分鐘在這步了。我不知道他在想甚麼，16.h3 很自然啊。
一個影子在窗前移過。
經驗：16.Na3。
靈感：哈，我們逃出去了！
猶豫：不要這樣肯定，每一步都有目的，記著啊。
靈感：閉嘴。
經驗：不，等等。「猶豫」也有點道理。我們要檢查一下他有甚麼目的，白方想怎樣呢？
畏懼：為了把你的自尊打得稀爛，從你冰凍僵硬的手裡奪去珍貴的評分！
經驗：啊，是吧，但撮要一些說是為了攻擊 b5。
畏懼：噢，攻擊一隻弱兵，真可怕。
猶豫：我不喜歡弱兵。
孔明：早就應該兌掉它嘛。
經驗：統統給我閉上臭嘴。我們之前在談甚麼？
記憶：「靈感」提議 Ng4 和 f5 之類的。
經驗：是的，「分析」，給我看看。
分析：16...Ng4 17.Rf1 (或 Re2) f5，威脅吃 f2 兩次，然後 fxe4 吃子。看來是逼著吃：18.exf5 Nxf5，然後不知道了，變化花多眼亂。
經驗：我喜歡這個，ｂ兵仍弱，但我們有甚麼，雙馬，雙相和一車直指白王，后也能趕到，就這個吧。
猶豫：我們應不應該再檢查一次？
畏懼：是呢，想想那些評級的分數！
「經驗」搖頭，他想作個決定，但看來做不到。
經驗：「分析」，可以再看一次嗎？
分析：你說怎樣就怎樣吧。
於是，他又在走來走去，喃喃自語，不時找「靈感」商量。
畏懼：時間正在飛逝呢！
分析：我找不到 Ng4 和 f5 任何問題，真的不能。
猶豫：可能我們要考慮其他方案，例如 16...Bc6 或 16...Qd7，保護那兵。
靈感：那是被動的著，我們要攻擊了！
記憶：有優勢的一方不只可以攻擊，而且必須攻擊。拉斯卡，或是史坦尼茨說的？忘了。
〔史坦尼茨（W. Steinitz）和拉斯卡（Em. Lasker），兩位前世界冠軍。〕
猶豫：呀哈，但我們真的有優勢嗎？
畏懼：我怕沒有呢！
孔明：可能吧，我一會兒就會告訴你。
經驗：我不怕你們。16...Ng4。
記憶：（看窗外）白方立即走了 17.Rf1。
畏懼：很明顯對手很機靈呢，要蒙蔽他不易啊。
靈感：來吧，f5！
經驗：我贊成。
猶豫：我們不用再檢查一次嗎？
經驗：噢，好吧，再分析一次。
分析：又來？噢，我的腦袋呀。
記憶：科托夫說，每個變化只能檢查一次，這是他的著作《思考如大師》說的。
畏懼：科托夫死了（頓了一頓）我害怕如此。
〔科托夫（A. Kotov），蘇聯棋手。〕
靈感：我不相信我會這樣說，但我們必須繼續原本的計劃。f7-f5 是唯一合理的著法。
經驗：好吧，立即走 17...f5。噢看，他已經準備好了。18.exf5，現在我們 18...Nxf5。
孔明：看來不很有勁，這個 f5 的計劃。你有很多弱點，他可以在 f5 兌子然後吃 b5，在 b3 將軍也很痛苦呢。
經驗：有話何不早講？不對，不必睬你，我忘了在跟誰說話。
靈感：b5 很弱，但 f2 也是。
分析：是的，兄弟。如果 18.Bxf5 Rxf5 20.Nxb5，我們吃 f2 兩次，跟著 e5-e4 贏了那隻被釘著的馬。
畏懼：假設，當然了，白方沒有甚麼連消帶打的妙手。我不知道，但他有嗎？
經驗：你真能幫忙。
記憶：（看外面）19.Bb3+。
畏懼：將軍呢！怎麼辦了。
經驗：跑到一角去吧，沒問題。19…Kh8。
孔明：你走了這步了嗎？
經驗：對，為甚麼這樣問？
孔明：我想指出 19...d5 會更好。
猶豫：我不知道。我不喜歡自我釘制。可能 Kh8 是對的。儘管如此，我認為呢，不問問「分析」就走好愚蠢啊。
經驗：（緊張地笑）哈哈，是啊，不是嗎？我指著祖宗發誓，以後不會這樣做了。
記憶：白棋走了 20.Ng5。
畏懼：看，他在攻擊呢，四處都是危機。
分析：Nf7+, Ne6, Qxg4，就是其中一些。
靈感：他的攻擊不會成功。黑方更好勢，我們會證明的。
分析：喂，我要找些辦法……想要些點子。
記憶：我記得「靈感」大嚷著 f2 的弱點。小小提議。
分析：唔，20...Nxf2 21.Rxf2 Bxf2+ 22.Kxf2 我們有好些閃將，但我看不到明顯地好的。
經驗：來吧，他的王暴露了。我們一定有些東西。
靈感：e3!
經驗：你在說甚麼，「靈感」？
靈感：我是說 22...Ne3+ 就是我們要的東西。
猶豫：很笨啊，他只消吃掉 e3。
分析：不等等，我看見了。白王在 e3，Ng5 就沒有防守了。23.Kxe3 Qxg5+ 現在白王就真的有麻煩。可能我能夠找到殺著，如果你能給我足夠的時間。
經驗：我們要在二十分鐘內走到第三十回合。你這步有五分鐘。
猶豫：我不知道，五分鐘對作出關鍵性決定好像太糟了。
經驗：好吧，我給你七分鐘，但最多是這樣了。
沈默良久，被「畏懼」打破。
畏懼：提提我啊，輸了的話我們會失掉多少評級分？
分析：18。你媽的，「畏懼」，你令我計算了不對的東西。現在看看，我計到哪裡……
「畏懼」咯咯地笑，又過了些時間。
經驗：時間到了。
分析：我看不見殺機，但他的王被迫到中心很危險，有三子攻擊，而我們也沒有少子。
猶豫：很可能電腦能找到殺棋，如果現在有一部就好了。
分析：那就原諒我們的生命是以碳素為基礎的吧。還有，他可能不接受棄子，但當然，他就無理由地少子了。
經驗：己經好極了。就這樣。20…Nxf2。唔，我們的對手也缺乏時間呢。很好。好了，他走了唯一一步，21.Rxf2，我們就 21...Bxf2+.。他又在想了。
猶豫：你肯定 Ne3 是對的嗎？可能要查查 b6？
分析：他退到 e2，繼續威脅 Nf7+ 和 Qh5，我不喜歡。
經驗：到我們了，到我們了，各位，那是 22.Kh1。
畏懼：他撤退？幹嗎的？
分析：很明顯我不是唯一一個覺得 22.Kxf2 Ne3+ 對白方是敗著。現在我們多子又多兵了。
畏懼：這盤棋我再沒興趣了。我要走了。
盡力掩飾自己的失望，「畏懼」走向出口……走了幾步卻停下來，轉向他的同伴。
畏懼：你們不走嗎？
孔明：我要看看結果如何。
猶豫：我不知道。我不認為如此。
畏懼：好吧，看你們的棋。
他怒氣沖沖的走了。其他人則更興致勃勃地圍著棋盤。
猶豫：看來我們還有些危險，他的 g5 馬仍很有威脅呢。
分析：Nf7+、Ne6、Qh5、還有小小的 Nxb5。
經驗：還有十分鐘就要到第三十回合。「靈感」，給些意見。
靈感：22...Be3！
分析：嘩，好極了，黑棋怎樣都贏了。23.Nf7+ Rxf7 24.Bxf7 Qg5，雙捉 g2 和 c1。23.Ne6 Qh4 威脅 Ng3#。23.Qh5 Qxg5 兌子進入可勝殘局。還有，23.Bxe3 Nxe3。
靈感：更好的是，23.Bxe3 Bxg2+ 24.Kxg2 Nxe3+ 。
「分析」和「靈感」舉手擊掌，連戰鬥得疲勞的「經驗」也笑起來了。
怠懈：幹得不錯啊，是嗎？
燈光轉到左面，「怠懈」剛進來。他是個大胖子，穿著一件美麗，但這刻很油膩的絲質長袍。他在吃一隻雞腿。毫不在意他的骯髒相，他來到桌前看看局面。
怠懈：不只幹得不錯，我看，你們在贏呢。很好，我請你們喝幾杯。
靈感：噢，謝謝，朋友。
經驗：等等！不要瘋了，我們還沒有下完棋了。
怠懈：看看局面就知道我們贏了。
分析：「怠懈」說得對，很輕鬆的勝利。
「分析」和「靈感」不理會「經驗」的抗議，和「怠懈」一起走到台的右面。「怠懈」從袍中拿出了一大壺酒。三人圍著坐，輪流從壺裡喝幾口。「經驗」、「記憶」、「猶豫」和「孔明」就依然坐在棋盤周圍。
孔明：我們可能在「畏懼」走後就應立即鎖門。
經驗：我不用這些傢伙。我自己也行的。好，我下 22...Be3。我自己來也行。好，我還有……六分鐘走跟著八步。時間充裕。時間充裕。
猶豫：我想白棋走了 23.Nf3。
怠懈：哈，那根本和投降沒有分別。再來喝一轉好嗎？
靈感：我可不介意。
經驗：好，說到哪裡？當多子的時候……
記憶：兌子，不兌兵。
經驗：好，我走 23...Bxc1，白棋很明顯地走 24.Qxc1，現在我不知道怎麼做。噢，孩子們，我要那兩個傢伙。
記憶：Bxf3 兌多些子。
經驗：我不想放棄這強相。噢，真的不知道怎樣做了。我要那兩個小丑。
猶豫：我能給你抓他們回來。
經驗：你可以？
猶豫：可能，不肯定。
「猶豫」走向喝酒的三人。
猶豫：給我一口可以嗎？
「怠懈」給壺給他，「猶豫」把它掉在地上－－故意的。
猶豫：哎呀，看，我真不小心。噢，我想那即是沒有免費的東西看了。來幫幫忙好嗎，「分析」和「靈感」？我們，唔，不知道要幹甚麼。對我來說，當然，十分自然，但老朋友「經驗」因此感到挫敗。
「分析」和「靈感」搖搖晃晃地走回去，醉醉的。「猶豫」輕輕扶他們回去。
「怠懈」：我也沒甚麼幹了。
怠懈離開了。
經驗：「分析」，你看 24...Bxf3 有沒有問題。
分析：也不錯，黑方贏定了。
靈感：我們可以 Nh4 展開勝利的攻擊！去吧！
猶豫：我不知道，我們可以信醉了的「靈感」嗎？
分析：別信他，信我！我根本，嘻嗝，沒醉！
經驗：好了，我們要選 Nh4 或 Bxf3。
分析：兩者都很好，無懈可擊！（暈過去）
經驗：還有四分鐘就要到第三十回合。好吧，我信 24…Nh4。他也走得很快，他也沒有時間了。我們吃回－25.Nxh4 Qxh4－他又在想了。
靈感：我喜歡這個局面，我們，嘻嗝，贏定了！（也暈過去）
猶豫：我們真的贏定了嗎？
經驗：挺肯定。我們多子又多兵。
記憶：比得上多了一馬。
猶豫：是的，但他想的話隨時可以吃 b5，不是嗎？
經驗：可能是吧，白棋到了最後一分鐘就要到第三十步。噢，看，他真的吃兵了，26.Nxb5。好了，現在我們只是大半子。誰有些有啟發的意見？
猶豫：不要看我，我連甚麼是「有啟發」也不知。
記憶：我記不起任何有用的東西。
孔明：我想我們早應走 24.Bxf3。
經驗：噢，天啊，我不打算現在放棄！（尖叫）來人呀，救命！
聽到這叫聲，「分析」抬起頭來看了一下這局面。
分析：相吃兵三步殺。不用客氣。（又暈過去了）
經驗：真是的，那傢伙一高興就用描述式記譜法。好，所以 26…Bxg2+。
猶豫：我看到殺棋了。
孔明：我想我很快會看到。
經驗：有一點是肯定的，對手看到了殺棋！
記憶：你怎知道？
經驗：因為他投降了！（唱著歌）他投降了！投降了！投降了！投降了！他投降了！投降了！投降了！投降了！
猶豫：他真的投降了嗎？
經驗：對！
他在台上走來走去，一面跳舞一面親吻各人的額頭。兩個醉了的醒來了。
靈感：怎麼了？
分析：錯過了甚麼嗎？
經驗：甚麼都沒錯過，親愛的朋友，幹得很好。
「怠懈」進來了，拿著新的一壺酒，「畏懼」掛著一塊很自我克制的面孔走進來。
怠懈：大家都來喝吧！
猶豫：我應該喝嗎？對，我也應該喝些。
畏懼：你們贏了，幹得好。下一輪你們就要對更厲害的對手……噢，真是的，讓我也喝一口吧。
每個人都在喝酒，除了「記憶」，他在抓著頭，努力記起甚麼東西。最後他記起了……
記憶：老闆答應了他老婆要早點回家，所以快快幹完局後分析好了。
他工作也完了，也能來喝一口了。
孔明：（演說）總的來說，我想這真是一局妙棋，你們不認為嗎？
完
二零零五年六月譯
